2013年12月3日 星期二

《夜之國》4

我有三個夢。

他說他叫天月,說完這句後便不再開口,這麼沉默地拉著我所乘坐黑馬的韁繩走著。
看他冷漠的眼神和拒人於千里的態度,阿卡縱有好多個問題也縮回肚裡。
就這樣安靜的不知名旅程。
阿卡有好多問題想問,除了他的名字以外,他的身分是什麼,為什麼會牽著一匹馬帶著她走。還有這是什麼年代,還在騎馬,是時代倒轉嗎,又好像不太像。以及為什麼她會到這個地方,這裡又是哪……
阿卡本來也不是太會爭取什麼的個性,他不說,她更不敢再說,此時也就逆來順受、順其自然了。
就像是沙漠化的城鎮,這裡的風有點大,零星地看的見遠處的殘破建築,不過天月只是一味地往前走,看來那些建築不是他們的目的地。
想要回想前因後果,記憶卻是愈來愈模糊,連自己的背景也要記不清楚了,只隱約地有印象很多人追著她。
想起這裡,阿卡不禁打了個冷顫,朝後方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才回頭,但仍感到不安,深怕後方再有人追上來。
察覺到她不斷回頭的舉動,天月面無表情地想了想,從馬鞍旁的一個布袋裡拿出一件黑色的披風,就像他身上的那件一樣,道:
「穿上它,能阻絕掉妳身上的味道。」
阿卡接過拿在手上,茫然地問:「什麼…什麼味道……?」
她不解地聞聞自己手上身上,沒有啊,有什麼味道嗎?
「那是妳的天賦。」天月輕言道。
「蛤?」他講話不能講清楚一點嘛。
但天月說完後就不再看他,直視前方繼續走著。
阿卡還是依言披在身上,在這個風沙很大的地方,擋風也好。那布料的料子很好,縫製得很精細,穿上後溫暖許多。
突然,天月停了下來,拉住了黑馬的步伐,
阿卡則奇怪地看著他摘下他腰上的有寫著他名字的木牌,舉在前方。
神奇的是,原本前方風化的景色竟多出了許多建築和人潮,
彷彿前方有一道透明的門,他用木牌為鑰匙打開了這個門,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啊……」
阿卡驚奇地看著這一切,為前方終於出現人感到安心,卻也開始擔憂天月是要把她賣掉嗎。
隨處可見許多約三至五層樓高的尖塔建築,雖然高度參差不齊,但同樣暗色系和相同的古歐式風格卻顯示出靜肅沉穩的感覺。
天月帶著他們在蜿蜒的街道巷弄中左拐右彎一陣後,停在一棟咖啡色的房門前,門是深紅色的木頭做的,他拉起門環敲響兩聲。
大概五秒後,一個一身紅的艷麗女子來開門,原本心情不大好的表情在看見天月後盛開像花般的笑靨。
「天月是你來啦。」她的聲音也如其人嬌黏婉轉,伴隨著還有她身上發出的鈴鈴聲。
「我是帶她來的。」
然後天月對著阿卡說:「下來吧,妳就在這住著。」
阿卡看了看那位女子,又看看天月一副等他快點下馬的神態,只好手忙腳亂、又笨手笨腳地不知道要從哪一邊下去比較好,結果「噗」地往天月的方向整個倒下去。
感覺到臉頰擦過天月的唇,和他溫熱的氣息。
「啊——」阿卡叫。
「啊—啊——」那名紅衣的女子叫得更大聲。「妳撲到天月身上幹什麼!」
阿卡更不知道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比較好,上半身貼在天月身上,下半身還跨在馬背上,離開天月身邊她就要倒栽蔥掉到地板,手又該怎麼擺。
天月很迅速地將她拉離馬背,然後「擺」到旁邊,離阿卡退了一大步,呼出一口氣,用不到一秒的時間。
兩人睜大眼你望我,我望你的,沉默了兩秒久,天月斂容牽起馬韁。
「她就交給妳了。」然後頭也不回地,朝阿卡右後方的街道走去。
紅衣女子追上一兩步,叫著:「天月你不坐一會兒啊。」阿卡看著他們的身影,尤其是天月離去的背影,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最初的依靠和最初認識的人。
現在開始,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了。

Apr 21,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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