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3月17日 星期一

《小狐狸》沒有永遠的未來



他就像太陽。
是的,太陽。
還是無法遮掩,無法假裝沒有看到。
當他出現時,綻放出的彩色光芒。
沒辦法不在意,太陽的溫暖。

本來已睡下的小狐狸,做了個夢醒過來。
想再繼續睡下,卻讓狐群裡的聲響弄得心煩;想讓自己放鬆安心,卻開始狐思亂想起來,想著主人,想起從前。
她雙手環抱著自己,左手牽著右手,讓自己感受安心的感覺。
躺了一會兒後仍無法入眠,最後她決定不睡了,畢竟寅時就得準備上山修行。
她翻出珍藏已久的鬼故事書躲在月光下看。雖然曾被先人告誡別看這類的書籍,會招來不好的氣息,但這個時候卻想看。
黑夜中的恬寧氣息,向來是她喜歡的,此時再也無人會打擾。
逐漸陷入作者所編織的迷網,沉醉於其中。
約半個時辰後,她看向粼粼水面,她看向西方的對岸,突發奇想。
趁著還有一點時間,她乘著船,來到大陸,想說也許能遇見主人。
悄悄上岸,沒見著主人,倒是看見了黑夜大宅明亮的燈光。
很少見他這種時候還沒睡,小狐狸癡癡地望著大宅。有他在,好像什麼鬼故事都不怕了。
本想就著麼靠著大宅的牆,忍不住又抬頭望著二樓的燈火。
如果她不主動打招呼,他應該也不會與她說話。
她敲敲門,在窗下微笑著說:「好晚了,你還在。」
二樓的窗戶被打開,黑夜往下探頭望發現她。
他開門讓她進來,也笑著說:「呵呵,妳不是也在。」
小狐狸走進,東張西望這個很久沒進來的大宅內,才說:「在看鬼故事。」就算不是主奴,她還是想盡一點心力,為他分憂,她大膽說出擔心:「還以為你有什麼心事睡不著。」
他揚眉,闔上門,說:「我沒有,妳有麼?」
「算沒有吧。」小狐狸傾著頭,連自己都不確定那算不算心事。
他走近吧檯內,開始為自己研磨咖啡。「跟妳主人怎麼樣了?」他問。
小狐狸坐得筆直,回答:「還好,過年前他忙,遇到時間不多。」
若在前主人面前說現在過得很好,好像怪怪的。
他切下開關,就等水沸騰。「呵呵,他多大?哪裡人?」
「好像和你差不多,也在京城…」
「……」他無語了一會兒。「京城真是讓妳魂牽夢繞的地方。」
她笑開了。「哈哈,對啊對啊。」
一切從他開始。
「妳在跟他說話的時候效果如何?」
「話說,也只有一次進入幻境說話,但那次只是說話。比較多是他看著我吧,我沒看過他真正的面貌。」
「我是說幻境效果,質量好不好。」他再補充說。
「我不知道耶。」這點她倒是真的沒問過鱷魚先生。「化為人身時更奇怪,和某些人在一起會幾秒鐘後我會消失。」她歎了口氣後說:「遠距離有點麻煩。」
「磁場問題。」
「嗯嗯。」
「妳最近怎麼樣?」
「書院放寒假啦,稍微閒一些。但仍要打工,當志工,像我等等寅時得去準備上山。」
「怎麼這麼早?」
「辰時得抵達山頂,吃點東西弄一弄也差不多。」
「哦。」
小狐狸朝他嘻嘻一笑,以前她幾乎沒敢這樣對他笑。
「妳最近有沒有到島上主奴的茶室?」
說到這小狐狸就難過得搖頭嘆氣。「那些地方有守門員遮罩狐族無法進入,頂多與附近的一些同好的交流。」
「呵。」
她忍不住問他那個積藏在心中的問題:「主奴關係的未來是什麼呢?」
他坐下靠近她的沙發,放下咖啡,看著她說:「不是很明白?」
「嗯。」她點頭。
他搖頭說:「我是說妳說得細緻一點。」
「就是兩人的關係最後發展會怎樣呢?」
「分開。」他說。
「喔。」為了分開而在一起嗎?「沒有未來嗎?」
「最好的估計也就是幾年光景。」
「嗯…瞭解了…」
「妳應該也知道一些吧。」
她傻愣地朝他點頭,關係的發展很多種可能,但她想知道最有可能的是什麼。
「還有一種,就是妳被妳的主人殺掉。」
「呵呵。」她摀嘴笑道:「這點在你身上見到強烈一些。」也只有黑夜曾向她這麼說過。她看向窗外說出另一種她想過的光景:「還有隨主人而去。」
「主奴關係沒有永遠嗎?」她又問。
「被殺掉就是永遠。」
「嗯。」小狐狸的臉上露出愉快的表情。
「生死一刻,永恆瞬間。」
就像是能被主人殺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為什麼會分開呢?」她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而分開。
「為什麼不會?沒有生活的捆綁,應該都會分開。」
她開始想像,有什麼是生活的綑綁,成親算是一種嗎?於是又問:「生活的捆綁指的是?」
「比如夫妻之間沒了激情,很多時候是生活把他們捆綁在一起。」
「喔喔。」一口氣小狐狸幾乎把所有的疑問都對他說出來了:「主對奴一對一會難嗎?」
「一對一?意思是彼此只有一個?」
「嗯嗯。」
「會。」
「會難?」她想認清事實。
「會。要看多久。」
「嗯嗯,瞭解。」瞭解了事實後才能諒解,放下不合理的幻想。「難在於…關係一開始就是因慾望在一起嗎?」
「不僅僅是欲望。人可以作夢,夢醒之後呢?還要回到生活當中去。」
「喔。」
「妳能放下所有的一切?」
她沒回答,又問:「現實生活是說…找個正常人成家立業工作這樣嗎?」
「妳的生活,妳的親戚朋友父母。一切的一切。」
「嗯嗯。」
「能麼?」他凝視著她,認真地問:「生命?」
想起狐族的興亡,她歎了口氣說:「如果有他們的確無法輕易放下。」
如果沒有就能嗎?即使她能,他也不一定能。
他微笑揉了揉小狐狸的頭,說:「呵呵,別想太多。」
小狐狸好快樂地笑著。
總是有好多疑問,對於這個世間,無法不去想。
為了得到真理而想,為了得到真理安心,但卻是愈想愈不安。
一會兒後他說:「我睡了。」
「晚安。」她微笑向他行禮後離去。
那時候的她很平靜,安心。

2011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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