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看著三毛的書，現在，凌晨三點。
二樓傳來馬桶沖水及飲水機水流進杯子的聲音，然後，是腳步聲。
我判斷是走上三樓，再推論，是媽媽，只有她會做這種事。
必然的，上來的人必駐留於點著燈的我的房門前。
我繼續看我的書，躺在床上，頭也不抬，因為不需要抬頭也知道是誰。
而且，為什麼要抬頭？
「□□□□……」好像問了為什麼不睡。
「因為晚上喝了奶茶睡不著。」以後絕對不在晚上喝了，睡不著真麻煩。
我可能有抬頭看她一秒吧，忘了。
「我想叫妳明天去打工咧，我站到累得要死……」
她指的是這幾天有人找她百貨公司代班的事。
我想，打工，好啊，有錢。
但又想，不行，下午和大姐有約了。
不過她話裡的真實度到底有多少……
然後是她走開的聲音，走到對面妹妹的房間。
突然傳來〝砰〞好大一聲。
是怎麼弄出這個聲響的……？像是重物掉在木板地板上。之後沒有聲音傳出，我以為媽媽要和妹妹一起睡。
但不久腳步聲又再度響起，推翻我的猜測。
走下樓，二樓房間，然後……
「砰——」
「……」
「衝啥啦(台語)！？」
是爸爸的聲音。
還有媽媽的叫喊聲。
「你看你那個女兒……」
「我賺錢累得要死……」
書上的文字逐漸失去焦點。
我趕忙拉回自己紛亂的心思，如果迷惘就代表有罪惡感。
但我不承認我有錯，因為我並不明白哪裡有錯，我以為我所做的事是合理的。
前一晚去佛堂喝了奶茶，結果造成睡不著的糗狀，翻來覆去。最後我決定起來看書，不睡了。看完了〝神臨——中部〞(水泉最新力作)，接著要看起第二本，三毛的作品集──哭泣的駱駝。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幾時才要睡。也許看完這本書(快了)，也許是早上六點，也許不會睡。
反正以前就有這樣的經驗，如果明天要上學，我也可以表現得令人看不出是昨夜沒睡的人，然後晚上時一定能毋需花費太多心力入睡。
假如，剛剛我有和她對話，我會想問她︰
「為什麼有錯？」(她認為我半夜不睡是錯的)
因為我認為，睡不著就起來看書是理所當然的事，我不想浪費時間。
但她大概不會認為我是真的心存疑惑，情勢像是存心找碴。
「為什麼？為什麼……」
我不能理解。
我想到宵純真美麗的面孔，用平淡無起伏的聲調不斷地問著︰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都會覺得宵好可愛，好想抱抱他，每次都會興奮地尖叫。
可是換成自己，卻是如此的惹人厭煩。
(這個世界的人，好像不歡迎問為什麼的人；這個世界，不是我的世界。)
也許媽媽只是要人關心她工作辛苦。
但我不想，這是我冷漠無情的地方。
媽在樓下大鬧、哭泣，再次強調，現在是凌晨三點多。
想到爸爸當時驚醒困惑的神情，我總是忍不住地笑出來。
媽媽這樣的行為很無理取鬧。
我無法認同。
如果是我那麼做，老公會如何做……安慰我……
我想…
我絕對不要成為像她那樣的人！
這是我從小一直堅持的夢想。
我翻身仰躺，書，闔上，不看了。
看著日光燈，發呆。
我在想，我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二樓再度傳來腳步聲，走上三樓來。
不用看，是爸爸，有點沉重。
我繼續發呆，爸爸待在房門前一陣，不語，下樓。
媽媽還在鬧。
寫完這篇文章後，我把書看完了，也有些疲倦了。
但我想，我是睡不著的，即使很累很累了。
等到心情平靜，是看了第三本書的第一篇後。
我抬頭望他，微笑，決定睡覺了。
就算…睡不著，張著眼想事情也好。
把書放回櫃子。
他撫上我的臉。
「我最溫柔的樗兒啊。」
我溫柔的看著他，溫柔的是他，也是我。
是他？或是我？
Aug 16,2007
二樓傳來馬桶沖水及飲水機水流進杯子的聲音，然後，是腳步聲。
我判斷是走上三樓，再推論，是媽媽，只有她會做這種事。
必然的，上來的人必駐留於點著燈的我的房門前。
我繼續看我的書，躺在床上，頭也不抬，因為不需要抬頭也知道是誰。
而且，為什麼要抬頭？
「□□□□……」好像問了為什麼不睡。
「因為晚上喝了奶茶睡不著。」以後絕對不在晚上喝了，睡不著真麻煩。
我可能有抬頭看她一秒吧，忘了。
「我想叫妳明天去打工咧，我站到累得要死……」
她指的是這幾天有人找她百貨公司代班的事。
我想，打工，好啊，有錢。
但又想，不行，下午和大姐有約了。
不過她話裡的真實度到底有多少……
然後是她走開的聲音，走到對面妹妹的房間。
突然傳來〝砰〞好大一聲。
是怎麼弄出這個聲響的……？像是重物掉在木板地板上。之後沒有聲音傳出，我以為媽媽要和妹妹一起睡。
但不久腳步聲又再度響起，推翻我的猜測。
走下樓，二樓房間，然後……
「砰——」
「……」
「衝啥啦(台語)！？」
是爸爸的聲音。
還有媽媽的叫喊聲。
「你看你那個女兒……」
「我賺錢累得要死……」
書上的文字逐漸失去焦點。
我趕忙拉回自己紛亂的心思，如果迷惘就代表有罪惡感。
但我不承認我有錯，因為我並不明白哪裡有錯，我以為我所做的事是合理的。
前一晚去佛堂喝了奶茶，結果造成睡不著的糗狀，翻來覆去。最後我決定起來看書，不睡了。看完了〝神臨——中部〞(水泉最新力作)，接著要看起第二本，三毛的作品集──哭泣的駱駝。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幾時才要睡。也許看完這本書(快了)，也許是早上六點，也許不會睡。
反正以前就有這樣的經驗，如果明天要上學，我也可以表現得令人看不出是昨夜沒睡的人，然後晚上時一定能毋需花費太多心力入睡。
假如，剛剛我有和她對話，我會想問她︰
「為什麼有錯？」(她認為我半夜不睡是錯的)
因為我認為，睡不著就起來看書是理所當然的事，我不想浪費時間。
但她大概不會認為我是真的心存疑惑，情勢像是存心找碴。
「為什麼？為什麼……」
我不能理解。
我想到宵純真美麗的面孔，用平淡無起伏的聲調不斷地問著︰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都會覺得宵好可愛，好想抱抱他，每次都會興奮地尖叫。
可是換成自己，卻是如此的惹人厭煩。
(這個世界的人，好像不歡迎問為什麼的人；這個世界，不是我的世界。)
也許媽媽只是要人關心她工作辛苦。
但我不想，這是我冷漠無情的地方。
媽在樓下大鬧、哭泣，再次強調，現在是凌晨三點多。
想到爸爸當時驚醒困惑的神情，我總是忍不住地笑出來。
媽媽這樣的行為很無理取鬧。
我無法認同。
如果是我那麼做，老公會如何做……安慰我……
我想…
我絕對不要成為像她那樣的人！
這是我從小一直堅持的夢想。
我翻身仰躺，書，闔上，不看了。
看著日光燈，發呆。
我在想，我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二樓再度傳來腳步聲，走上三樓來。
不用看，是爸爸，有點沉重。
我繼續發呆，爸爸待在房門前一陣，不語，下樓。
媽媽還在鬧。
寫完這篇文章後，我把書看完了，也有些疲倦了。
但我想，我是睡不著的，即使很累很累了。
等到心情平靜，是看了第三本書的第一篇後。
我抬頭望他，微笑，決定睡覺了。
就算…睡不著，張著眼想事情也好。
把書放回櫃子。
他撫上我的臉。
「我最溫柔的樗兒啊。」
我溫柔的看著他，溫柔的是他，也是我。
是他？或是我？
Aug 16,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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