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著中國傳統服裝的道姑站在地獄的入口。
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城鎮,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好不容易她才以「要找人」這個理由說服了船夫載她過來。但當她踏上這片土地後卻又不知道從何找起。
她其實有點緊張,因為也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要不是為了讓課業能夠順利完成,她很少會這麼主動出擊。
而且⋯難得來到這裡,也要到處看看,長長見識。
下定決心後,她往一個看起來像是廣場的地方走去。遠遠地就看到空地上聚集了一群人,人群中心有個身穿黑色披肩、戴著面具的人正在練劍。
道姑好奇地走近,跟著看熱鬧。
只是當她一靠近,周圍眾魔神停止喧囂,沒有禮貌地直盯著她看。
好在她最會的就是目中無人,對於不在意的人可以自動忽略。
道姑目不轉睛地盯著中心那人揮劍,那不止是耍花腔空有形式,而是在戰場上也能夠發揮所用的實際招式。她很欣賞他完美地融合力與美,是一場完美的表演。
「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還蠻厲害的。」正當她心裡這麼想時,面具底下的眼神飄向她,然後他停下舞劍。
道姑心中一凜。這下除了眾魔,連他也注意到她了。
「有何事呢?」戴著面具的神秘人朗聲問道:「雖然不是不歡迎,但此地應該不是東方道姑會到之處。」
面對這麼多人和對方的詢問,道姑有些卻步,但她裝作沒事的樣子。「呃⋯我⋯請問阿加雷斯在哪裡呢,我想找他。」
聽見她的回答後眾魔譏笑。
道姑奇怪地看著那些魔神,這有什麼好笑的,是他們本來就很愛這樣笑嗎?東西方風俗民情差真多。
「好了,好了。別笑了,又不是哪裡都有我的照片標示。」那人安撫眾魔。
道姑睜大雙眼地盯著他看:「你是⋯」
「我就是阿加雷斯,七十二魔神柱之二為您效勞,女士。」他風度翩翩地朝她微微頷首。
道姑心中一驚,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找到。也沒想到阿加雷斯是個這樣的人,因為就外界的形象是個坐鱷魚上的老賢者⋯
道姑整理思緒,想著要怎麼說好。「我⋯⋯」
「各位,留些空間給這位東方來的姑娘吧。」阿加雷斯朝眾魔神說道。「她有些事情要找我,相信各位都是紳士,不介意暫且離開一下吧?」
待他講完話後,眾魔一轟而散,剩下其中幾個女魔依依不捨。
道姑稍微放鬆一點。但仍感受到一些不是很友善的視線。
看起來他還蠻受歡迎⋯⋯
「走吧。不要讓我多說什麼。」阿加雷斯跟那些蒼蠅們說。
眾女這才不情願地離開。
待閒雜人等都走遠,阿加雷斯才正面對道姑:「好吧,道姑女士,有何要務?」
「我⋯⋯」這人說話都要這樣文鄒鄒的嗎⋯愈是這樣她愈緊張。
「需要我效勞嗎?」阿加雷斯再問了一次。
道姑深吸一口氣舒緩情緒。「我⋯的分靈不久後會下凡修行,因為我的課業是溝通,聽說阿加雷斯掌管溝通,所以⋯」
阿加雷斯問:「妳的課業是溝通?」
「嗯。其中之一。」
阿加雷斯點點頭:「嗯,看得出來。」
道姑困窘汗顏。
「還有呢?」
「其他的⋯母女關係吧!」
阿加雷斯問:「只因為是溝通就這樣找上我嗎?甚至踏入地獄?」
道姑疑問:「地獄不能來嗎?感覺蠻好玩。」
「一般不會來地獄觀光吧,我的女士。」
「我蠻喜歡這裡的氛圍,比較自在。我也不是很光明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
道姑被他突然蹦出的大笑心驚了一下。
阿加雷斯忍笑不俊。「一個東方修行的人承認自己不是很光明,這倒是很有趣吶,這給菩薩們聽到妳會不會被帶去說教啊?」
「嘖⋯如果他知道我的喜好應該就知道我多不光明。」道姑在心中咕噥,但表面上她說:「我沒在聽,太無聊。」
阿加雷斯敏銳地察覺到她的顏色變了一層,好像在想什麼事情。他再問:「嗯哼⋯⋯那其他的課業呢?」
每當被阿加雷斯那銳利的目光盯視時她就有種被定身的感覺。「自我實現吧!我想發揮我的能力,盡情展現。」
「妳的能力是什麼?」
「自由創作,雖然那也是我溝通方式之一。當然還有其他能力啦⋯」
「妳的意思是,想藉由我陪妳下去修行溝通言語的使用方式?」
「嗯⋯想找一個這部分比較擅長的人引導⋯所以⋯」
阿加雷斯很快地回答:「我想要讓妳失望了,女士。」
「是喔。」道姑有些失落,但卻也有點鬆了口氣的感覺。像這樣主動有求於人對她來說是一種壓力。「好吧。」只能再另找法子了。
就在她要轉身離去時,阿加雷斯道:「我這次還有一個更無法不照顧的傢伙也要一起下去,我得協助他,要是一次幫助兩個課業,我不確定是否忙得過來。」
「嗯⋯原來是這樣啊⋯」看來不是故意要拒絕她的。
「除非妳讓河岸邊那個肌肉棒子不要那麼好色。」
道姑眨眨眼。「肌肉棒。」
阿加雷斯重述:「肌肉棒子。」
但在道姑腦海裡聯想到的是「肉棒」,他應該沒有想到結果是她更好色吧!
阿加雷斯眼睛瞇了起來。發現她的顏色又變了,不確定現在是什麼狀況。
「是誰啊?」道姑問,再爭取最後一次。「會有機會讓他們(分靈)見面嗎?」
「妳沒遇上嗎?雖然那邊的擺渡人不只一個,但外來客通常也是給他載進來的。看起來最笨的那個就是了。」阿加雷斯淡然地損人。
「有載外來客?我之前一直以為他不載我。」
「你們要進地獄要過冥河啊,一定是擺渡人載進來的。」
「是他啊?」道姑這才瞭然他指的是誰。「你要和他一起下去?」那這樣是否就有機會⋯
阿加雷斯疑問:「之前?妳來不只一次了嗎?」
「我之前只是在岸邊,今天第一次進來。」
「岸邊⋯⋯很多次?」阿加雷斯將所有事件連結在一起。他眼睛一亮。「等等,所以那個女神是你?!」
「欸?我⋯不是什麼女神啦。」道姑不太好意思的樣子。「我只是小仙。」
「我就在想您樣貌如此,為何那個好色大老粗怎可能沒搭訕妳。結果原來早就認識了啊,呵呵⋯」
道姑在心裡低咕:「是我搭訕他呢。」
阿加雷斯點點頭:「原來如此,妳是他的情劫吧。」
「啊?有到劫這麼嚴重嗎?」
「課業受困,就得不斷重修,這還不夠劫難嗎⋯⋯」
「不是就下凡談個戀愛。」道姑聳肩。「那個劫應該不是我吧,我是拯救他的人。」
「您好像搞錯劫字之意了。劫也是給予課業的一環,只是伴隨著衝擊與痛苦。」阿加雷斯如導師般向她解說。
「喔⋯是喔,電視劇裡的劫都說得很嚴重。」
「以塔羅來說,就是塔這張牌。苦難後成長,不都是如此?」
「喔⋯」原來他還會塔羅。
「您在船夫身上是要修什麼課業?」
「修什麼課業嗎⋯⋯我只是找個可以享受的對象,然後一起成長。」
「享受?」
「嗯⋯·」所以肌肉很重要。
「享受什麼?」
雖然在一般世人眼中這種事羞於告人,但道姑卻不這麼認為。「享受感情性愛啊。」道姑一臉認真地說,這可是很重要的。
「原來是如此的不光明啊。」阿加雷斯聽她說完,不禁噗哧哈哈大笑。
「嘖。我還以為惡魔會比較習慣這樣的事。」
「是啊,我只是笑而已。」阿加雷斯還是笑得很開心。「早說是妳嘛,女士。行啊,我應該會以他兄弟的身分下凡幫他,也能順便幫妳。」
「喔喔喔!」道姑的雙眼綻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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