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5日 星期三

寂寞的預言

啊…
好幾此都想要衝著回頭跑了,但還是還是,勉強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一定要看見……
「如果不想去,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吧!要嗎?」他的聲音很溫柔,幾乎讓她想要投降了…

「不要…」
幽幽吐出這句話,老實說,她也不曉得自己在堅持什麼。
她強迫自己踏出每一步,
咬著牙。
她不想說謊,其實,她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再看到那個畫面,但她必須再去確認……
斑駁的痕跡覆蓋在傾塌的牆垣,每一棟幾乎都呈現半倒狀態的,還有少去大半邊的,彷彿隨時都會垮掉。
她走上記憶裡的那個斜坡,
她記得那扇窗子就在斜坡旁的房子。
好不容易,終於走到 了那棟指定的房子。
她停下腳步,緩慢地,彷彿生銹般難移動,將頭轉向那面牆。
灰黑的牆在陰暗的天空下更顯的灰暗,散佈在牆面的蜘蛛絲上不見一隻蜘蛛,略感陰詭。
她僵硬地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望遠鏡,置於雙眼前,並將鏡頭對上斜坡旁的房子,一扇與斜坡同高的窗子裡。
應該是一片黑暗的窗內,
她卻仍是清晰地看見了,
預料中的,
那個面孔。

從望遠鏡所見的框框裡,可見一個蒼白的面孔,
兩眼睜得大大的,直盯著她看來,明明她深深地明白,那只是一具屍體的,
嘴巴在上,眼睛在下,可見的半邊上半身在上。
倒著的身軀,
只有那雙眼,
彷彿活著般,看著她。

想叫卻叫不出,她停止著呼吸。
不知不覺,她的眼框裡傾滿著淚水,一滴一滴的不斷流下。
為著這具遺留著千年的屍體,
千年的淚水。

從前從前,有一個無心的女孩。

說她無心,確實無心。
因為,
她並沒有心臟的跳動,
也沒有任何感覺與感情。
沒有小時候的記憶,只知道自有記憶以來,
自己已是個無心之人。

說她無心,確實無心。
因為,她沒有心臟的跳動,
沒有感覺,
沒有感情。

她不會生氣,不會笑,
沒有悲傷,也沒有快樂。

不記得,從何時開始,
沒有情緒,
因為無心,所以她對任何人與事都無法產生感情。
即使如此,
還是有一些想與她進一步交往的人。
與這些人相處時,她從來無法感受到激情,
就連最後他們實在受不了,要求分手時,
她依舊木然。

分分合合,就如同花開花謝一樣自然,
她自然地接受這樣的現象。

身邊有很多的人,紛紛陷入了名為「愛」的泥沼。
她無法感受,更無法了解,
要如何,才能那般地喜歡、甚至愛上另一個人。
她無法想像,不敢嘗試,
要如何,才能全心全意地相信另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人。
因為她沒有心啊!
要如何,才能將心交給另一個人,
畢竟,她是連心都沒得給的吧!

後來,
出現了一個人,
告訴她,他想要與她永遠在一起,
願意永遠守護著她,
還說,
沒有心沒關係。

沒有理由不拒絕,
沒有理由拒絕,

她答應了。

兩個人在一起了很久,比起之前分分合合的任何一人還要久。
她常常困惑,被稱為「愛」的這個字,到底是什麼。
即使那個人對自己很好很好,她卻只能面無表情地道謝。
因為沒有感覺,她無法感受家的溫暖與那個人的愛意,
一步一步地,她被困在一個名為「家」的房子裡。

曾經,她學會了一個名為「寂寞」的詞。
曾經,她覺得自己很寂寞。

多年以後,
那個人,也告訴她想要分手的訊息。
她麻木地微微點頭,還是沒有任何感覺、任何表情。

帶那個人的背影不再,
她輕輕走往,被窗外拉高的道路遮住下面三分之一的窗戶,
看著窗外,她將頭套進一條繩圈中。
木然的表情,若是有人從窗外看進來,想必會覺得駭然吧!

死掉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看著窗外的天空。(那應該要倒在地上才能了)
也許…
她曾經等待……

沒有表情,沒有感覺。
一直到死掉的時候,她還是覺得很寂寞。

「啊……」
「哇啊……」
禁不住地哭泣,只為那千年的眼淚與悲傷。
「哇啊……」
她哭得傷心,他只能拍撫安慰。
「嗚哇……」
怎能如此難過,
前世的積怨,在此一次爆發。
「嗚哇……」
好難過好難過,
好難過好難過……




記憶的背後

曾經,她是有記憶的。
記憶中的她也會哭,會笑,
是什麼時候不在笑的呢?
當被爸爸制止住笑聲時,她就不再笑了。
從此在他面前,她隱埋住所有表情,面無表情。

什麼時候不在哭的呢?
當媽媽的字扎進心中,
再傷心難過,又無人可安慰,
所以她告訴自己要無血無淚,
無血無淚無血無淚無血無淚無血無淚……
無血無淚無血無淚……
我是獸

不是愉快的記憶,不再去想,忘掉便罷。
但卻深深地記得,
是什麼傷了自己,
她警告自己,不可再接近,
否則會再受傷。
所以她告訴自己,
要無心,
無心便不會傷心。
時間風化了記憶,
忘掉了一切,
只記得自己是個無心之人。




這一世,她找著她的心了。
「乖乖~不哭不哭唷,痛痛飛走。」
她嚎啕大哭,是想起了前世的傷悲,
「嗚哇~…………」
好傷悲好傷悲。
她不知道心是用來換的。
給了他真心,他也把心給她。
這一世,她找著她的心了。
「乖唷~老公秀秀。」
「嗚……」禁不住的悲嚎,也該告一段落。
還有人值得她的真心。
她輕輕倚在他的懷中輕泣,卻不再那麼傷悲了。

「乖唷~老公會愛你一輩子的。」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