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為你痴狂

正午時分，趁著出來覓食，她稍微休息一下，竟讓她遇見不敢期待的身影。

黑白色相間的熊軀橫亙在路中央。「先把衣服穿上，哈。」

小狐狸發現是他，既驚訝又欣喜，問了之前在他家門口看一直很想問到的謎題：「所以企鵝怎麼叫。」

上官張大嘴巴「阿——」地叫。

「哈。」小狐狸咧嘴笑開。

上官也笑了：「哈。」

兩人相視對笑。

小狐狸笑著說：「回台灣啦。」

距離上次見面幾乎是一年前了。自從一年前分手後，他們幾乎沒有聯絡，明明知道彼此的存在，卻故意不接觸。偶爾她會望著大海發呆，一有空她想到就會故意路過他的故居，偷偷觀察他的近況，不放棄地尋覓他的足跡，終於找到他的落腳處，留下味道，相信他也發現了。就在昨天她才在猶豫要不要敲他家門，但最後手還是放下了。

上官問：「是啊，最近過的如何啊。」

小狐狸擠壓臉頰作凹陷的樣子。「大概是像這樣。」

「哈，工作很忙，該不會變得更瘦了吧。」

「應該是。」雖然沒量，但是依最近的生活狀態只會瘦不會胖。

「現身來看看。」

小狐狸左右張望，做了噓聲的手勢。「現在不宜，會嚇壞同事。」

上官挑眉：「是沒穿衣服的意思？哈。」他指著角落的陰影處。「哈，那裏是妳的好伙伴。」

小狐狸經過河畔，望著水中的倒影一會，卻別過眼去，她不想看見醜陋的自己，更不想讓上官看見。她手忙腳亂、手腳並用地一邊處理公事，雖然忙碌，卻又不停止地與他聊天說話，她忍不住想要上揚的嘴角，她是非常非常非常…高興的，滿腔的開心快從嘴巴滿出來，因為他。這是近一年來，第一次深談，她啟動一心多用的技能，將能力發揮到極致，就在和上官忙碌交談間簽了一張單。

上官看著她忙進忙出。「哈，這麼忙。」

「嗯啊，我超認真上班。」

「是喔，還真想看看妳上班都穿什麼。」

小狐狸聳肩說：「小紫人，也沒啥好看的。」

「口說無憑，怯。」上官一副不屑的樣子。「哼。」

小狐狸安撫他說：「乖。」

上官瞪大雙眼：「啥！」

小狐狸嘻嘻笑：「怎麼今天心血來潮找我聊。」

「因為上次看到妳啊，就很想叫妳，先把衣服穿上，然後看到妳妹在，那我還是私下好了，哈。」

小狐狸也笑了，果然是最了解她的人。「哈，我妹，讓我想起一段記憶。」

「哈，不會是那一段吧。」

「就只有那一段啊。」小狐狸叫道，一段就夠了。

「上班想那一段妳受的了嗎？」

「我上次都在補習班看了。」

「結果…？」上官瞇眼問。

小狐狸自豪地說：「當然是神色自若，一邊罵小孩。」她最擅長的技能就是面不改色。

「表情如此…身體…？」

「但我現在已經亢奮得快吃不下了。」太亢奮了，小狐狸覺得頭好暈。

「呵呵呵，怎麼個嗨法，我好好奇。現身現身現身…」上官像個孩子一樣耍賴。

「我需要鎮定，再這樣下去快吐了。」

「暴發之後就會平靜了。」上官建議。「今天這麼興奮不會是因為我吧。」

小狐狸難受地扶著石頭坐下喘息。「嗯……就是啊。」

「那還真是榮幸啊，妳不會已經……了吧，真的還假的。」

「沒那個啦。」小狐狸急得跺腳。

上官親近在她的耳邊吐息說：「我說的是那個？」

小狐狸倒抽一口氣與他保持一步的距離：「我需要做點其他事分散注意。」

「去角落現身是個不錯的選擇。」

小狐狸抱頭大叫：「快瘋了。」

上官大笑：「哈哈哈哈哈，這麼嚴重。」他又靠近她一步。「氾濫了嗎？」

小狐狸解釋：「是心理上不是那個。」

「是喔，切——」

小狐狸眉心深鎖。「嗯。」

「有這麼嚴重。」上官壞笑說：「如果我開始挑逗妳，妳會崩潰吧。」

小狐狸踉蹌倒退，她都已經這樣了他還…。「可能昨天快四點睡……」小狐狸開始找藉口，一定是因為睡眠不足所以她才會神智不清。

「嗯？嗯？？？」

「我怎麼覺得好累。」小狐狸虛脫地靠著巨岩。

「現在去休息會被綁喔。」

「……誰會綁。」小狐狸的心裡竟有一絲期待，期待被他綁。

「哈哈哈哈哈，妳現在臉應該超紅吧。」

「快瘋了。」

「還是只有心理上？」

小狐狸面前的湯麵從剛剛到現在好像都沒減少。「我覺得麵好大碗。」

「妳根本已經吃不下了吧。」

小狐狸眉頭深鎖地看著麵。

上官繞著她轉圈。「我猜猜。」

「嗯哼。」

「紫色上衣，牛仔褲？」

「……」小狐狸無言了。

上官疑問地看她。

小狐狸撫著胸口。「嚇我一跳，還以為剛才你在附近。」

「我猜對了嗎？」

「是啊。」

「那可以猜裡面了？」

「……猜不到猜不到。」小狐狸摀著耳朵甩頭，再這樣下去…

「白色。」上官說。

小狐狸呼了一口氣，嘿嘿壞笑。

「猜錯了？」

「對啊，不對。」小狐狸笑咪咪地說。

「我不信。」上官調皮一笑。

「……」又來這招。

上官再猜。「哈，黑色。」

「哈哈，不給猜了，明年再來。」小狐狸套用上官的話。

「沒有公佈答案，大會不公！！！」上官搖拳抗議。

「你也沒有公佈答案。」小狐狸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還是，你要現在公佈答案。」現在的她已經不是一年前那個傻呼呼的小狐狸，經過社會的歷練磨練，她已學會爾虞我詐，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上官不解疑惑說：「我公佈什麼答案？」

小狐狸喘息。「再這樣下去我又會太high。」

「什麼東西啦，要公佈什麼答案？紫色？我猜沒穿內衣。」

小狐狸白了他一眼，這個猜都不用猜。「我有穿背心啊。」

她閉上雙眼抬頭仰望天空，從眉心抽取一段屬於他倆的記憶。

「不過你都很粗暴啊。」

「妳說呢？」上官故作神秘。「猜猜，猜對了有獎品。」

「我…你是看人粗暴吧」

上官馬上宣判出局：「好爛的答案，取消參賽權。」

「你應該很溫柔也很粗暴。」我試著想像他和其他女人做愛時的樣子。

「好矛盾喔。」

「呵呵，就像你的內心啊。」我複雜地看著他。「該怎麼辦呢？」

「什麼怎麼辦？」

「不想讓其他人調教了。」

「那我可以開始收費了。」

好慘…我瞇眼。

「哭了哭了哭了。」

「才不會哭。」

「如果我說今天是最後一次呢。」

「那… 」我試著想像，那是多麼地感傷。

「哭了哭了哭了哭了哭了。」

我氣得捶他。「可惡。」

「哈，妳覺得我消失的機率有多大。」

「一半一半。」我回答，因為就我的認知，就是這樣。

「爛答案，取消參賽資格。」

「哎唷，啊…」

「明年請早，準備好在來。」不知不覺中，他一直在出考題問我。

上官也想起來了。「這個啊，在我新家裡有公布啊，還以為妳知道呢。」

「咦，有答案嗎？」他的一舉一動，她的確都關注著。

「呵呵。」上官笑而不語。

「哪個。」小狐狸皺眉傾頭回想搜尋記憶。

「自己找。」

「……」

「要我提示可以，除非讓我看到高興的東西，哈哈哈哈哈哈。」上官像壞人一樣大笑。

小狐狸憂鬱地抱著膝蓋蹲坐在地板上，看著眼前還剩半碗的湯麵。

上官笑得更大聲了。「哈哈哈哈。」

「到現在還沒吃完，快吐了，都是你。」

上官止住笑：「是我的嗎，我會負責的。」

「嗯哼。」

「是喔，那生下來吧。」上官微笑說。

「……是齁。」不知為何小狐狸很想將這段話錄音下來，用在不知何年何月何時不知何事上。

「妳到底是興奮得想吐還是不舒服想吐啊。」

小狐狸坐下來平復氣息。「吃飯對我有時候是一種折磨。」

「這樣啊，原因呢？」

「吃不下。」小狐狸搖頭說，不知為何她得胃口常常很差，即使想胖也胖不了。

上官說：「那就別吃了。」

「嗯。」小狐狸本想將碗推開，但又覺得浪費，即使有點痛苦她還是把麵條一點一點地慢慢吃掉，從開始吃到現在已經將近一個時辰。

「嗯嗯嗯，不過這個壞習慣要改一改。」

「怎麼改啊？」小狐疑睜大眼疑問。

「找到原因改正他啊。」

「現在能吃都盡量吃了。」

「那很好啊。」

「和心情有關。」其實小狐狸很清楚，她這是心因性的厭食症。

「是喔，這很正常啊，太興奮不想吃，太難過也不想吃，是這樣嗎？」

「呵，是啊。」小狐狸微笑，他總是這樣，她寥寥數語，他便能理解，就像以前一樣。

「那吃飯時盡量保持心情平靜吧。」

「心情好就會吃很多。」

「這樣算正常了，那剛剛到底是在吃不完什麼。」

小狐狸嘟嘴說：「你讓我太high。」都是他，都是他，但是卻又謝謝他，因為他的出現。

上官無奈。「那妳要不要讓我嗨一下。」

小狐狸格格笑。

在那之後，斷裂的友誼又重新連結上，再裝作不認識也沒有意義。

剛分手不久那時，她很不能習慣看不見他的蹤跡。

現在即使他離開她的眼底，她也不再會焦慮，但他的出現會令她會很開心。

她不想壓抑這樣的情感。

有些事她不想隱瞞，不想壓抑。

他就像是她的想像，

他們維持著關係，保持一段距離。

她很清楚他愛的不是她，他們不會在一起，不管是這輩子或下輩子。

卻無法自拔地對他露出笑容。

20140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