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只要有一絲間隙,就會趁虛而入,
然後,曾經痛不欲生的,也會懷念到喪失理智。
摘自《蝕心癮》,月天子著
主人休息有空的時候,小狐狸正在修練;小狐狸下山,主人卻不一定在。一個禮拜大概只有週末能夠好好與黑夜見面,但她卻時時刻刻想著黑夜。她盡量想把所有空閒的時間留給他,即使他不一定有那麼多的時間陪她,她不想當他需要她的時候,她卻不在。
今天看到大宅的燈亮亮的,小狐狸咧嘴笑開,從小洞口鑽了進去。
黑夜正在起居室,小狐狸怯怯地張望了一下,高興地跳到他的懷裡,黑夜拍拍她的頭,問過一下她的事,又將她放下,忙其他事了。
小狐狸直挺挺地坐立在一旁,目光隨著黑夜的身影轉動。
本來有很多話想要對他講,很想他,但這時又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等了一會兒見黑夜沒在搭理她,於是就將頭趴在黑夜腳邊附近的地上休息。
很久黑夜才發現她,皺眉說:「我有點事。」
小狐狸點點頭,主人有事,那她就自個兒到旁邊玩。
走出大宅,也不知道要去哪裡,總覺得不管做什麼都不對勁。
荒郊野外的蛇徑中,遇見了熱情朝她匆匆走來的島主。
小狐狸心裡一酸,踢起一顆小石子砸在他的腳邊,身子一扭往另一個方向走。
島主止住腳步,奇怪地看著她。
小狐狸低著頭,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吶吶地對他說:「對不起,不是討厭你,是在鬧脾氣。」
「怎樣?」島主問。
「……」小狐狸沉默了一會,回答不出,只是覺得那樣的心事不好對他告白,最後只是訕訕地答道:「沒事兒。」
島主又與她走了一段路,偶爾會疑惑地轉過頭來看她,小狐狸垂尾喪氣地說:「主人沒空。」
這麼一說,島主便明白了,他道:「喔,沒空就沒空,沒有什麼好不高興。」
小狐狸股著腮幫子說:「沒有不高興。」
「是嗎?」連他都看得出她是睜眼說瞎話。
小狐狸看著島主噗哧笑出,沒多久他們就各走各路。
在沒人的地方,小狐狸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是犯賤麼,有那麼多喜歡她的人想要照顧她,她不接受,卻非要追著不一定正眼瞧她的黑夜。
她怎麼能不高興呢,更沒有資格不高興,本來主人就會有沒空的時候,她得體諒主人。
小狐狸「啪啪啪」地打了自己的臉頰好幾下,懲罰自己胡思亂想,但愈打卻愈是悲從中來,淚流滿面。
回到家她從櫃子中翻出道具,先是在陰穴裡置入強力震動的跳蛋,在陰蒂和肛門抹上涼辣的膏藥,毫無停滯一口氣塞入整條震動肛珠,之後再用假陽具在那塞著跳蛋的陰穴中瘋狂抽插,一點也不憐惜自己。
一次次地瀕臨高潮,她尖叫地忍住停下,再繼續摩擦敏感腫大的陰蒂,又停下,繼續……
如此反覆了好幾次,最終全身無力、香汗淋漓地躺在被她汗水浸濕的床褥上喘息,她擦乾眼淚,快感之後的不安與空虛感襲上,小狐狸蜷縮著身體休息。
可是當黑夜事情忙完後,有再招招手,召喚小狐狸過去,小狐狸又高高興興地跑到他身邊。
黑夜將處理好的文件疊起來,擱置在一邊,說:「好了。這幾天都做什麼了?」
小狐狸目光熱切地看著黑夜喊道:「主。」並回答:「晚上都要上班。」
「累不累?」
小狐狸搖搖頭說:「就是想主人。不累。」
「呵。」黑夜笑出,拉過小狐狸在她的唇上親吻一下。
小狐狸閉上眼睛,將黑夜抱得好緊。「主人。」她小鳥依人般地靠在黑夜寬闊的胸膛上說:「剛剛把所有道具都用上了。」
黑夜不明白她所指。
「肛塞跳蛋按摩棒。每天都有練習的。」小狐狸又解釋說。
「效果如何?」
「很刺激,不過不敢到。就是一開始第一次會磨蹭比較久,之後幾次就比較容易了,最多曾經停了又做做了又停十幾次。」
「妳多久沒有高潮了?」
「…從主人上次說不能到就沒有再到過了…」小狐狸想算出到底經過了幾天,卻記不清楚上次是什麼時候。她又補充道:「上一次是不小心的那一次。」
黑夜問說:「妳很需要高潮麼?」
「好像還好,比較希望能在主人面前表現好。」
黑夜的規則是可以手淫,但是不能到高潮。不能高潮小狐狸還能忍受,但若不能手淫小狐狸大概活不過一個禮拜。
「對女人來說高潮不是很重要,我要妳更記住這一點。」
「是!」小狐狸大聲應道,但又傾著頭忍不住問:「為什麼呢?」
黑夜抿了一口茶後,才說:「第一是生理的問題,女人就是這樣;第二是我讓妳知道。」
「是。」
「要是…給妳戴上貞操帶,一戴就是十年,會怎樣?」
「…覺得有點可怕,不能高潮。」小狐狸目瞪口呆地想像。「可是…不知道呢…如果那樣能在主人身邊很安心,也許就可以了。」
黑夜正視小狐狸嚴肅道:「妳要明白,妳的高潮是建立在主人的基礎之上的。」
「是的!是主人賜予的。」小狐狸表情很認真。
「不僅僅是這最簡單的理解。」
「還有什麼呢…」小狐狸大大的眼睛,天真地望著黑夜。
「意思是,我好妳才能好;我好的時候妳不一定好;我不好的時候妳肯定不好。」
「嗯,主人好才能好。」小狐狸點點頭,下了這樣的結論。
「妳的高潮要建立在我高興盡興的基礎上。」
「是!」
意思是要想得到主人的恩賞,必須先盡心盡力服侍主人至善。
「能明白麼?」黑夜又問了一次看起來總是傻呼呼的小狐狸。
「明白了,要讓主人高興盡興。」
「在我高興盡興的同時妳才可以有高潮。」黑夜又解釋舉例道:「就好比,一個女人整天想著她的老公,她只想跟她的老公做愛,是否高潮她似乎從不計較。」
小狐狸道出她的理解:「是的,那要想達到高潮,必須要服侍主人,取悅主人。」
「對。」
小狐狸撫著心窩處說:「有時候,和主人相處,很高興很高興,那種感覺比高潮還舒服。」
從小的習慣使得她的高潮已與能否安心入睡錯誤連結在一起了,高潮後的無力與舒適讓她就像在溫柔鄉,在擁護下睡著。
黑夜問:「最近經常幻想麼?」
「幻想…性幻想還是?…」
「性幻想。」
「練習的時候一定會幻想。」小狐狸自言:「我想我的想像力應該源自於性幻想。」
「哈哈。」
她說:「六歲的時候性幻想就是與虐有關。」
黑夜笑說:「看來妳還是天生就是奴。」
小狐狸會成為奴不是偶然是必然的。她拍拍胸脯說:「還好是主人帶我。」
「怎麼?」
「不然壞人那麼多。」
「妳遇到從前的一些主人呢?」
她回憶起那些曾經的主人:紅葉主人、鱷魚先生、島主、希望主人、屋簷、狩獵者、布蘭卡、雲軒主人…
他們曾經有過好的回憶,他們也曾經認真,到現在小狐狸還是很難把誰歸類到不好的一邊。
她陷入回憶的漩渦沉思道:「嗯,有些也許也不錯,不過不管和哪個主人在一起…就是會掛念著你。」
所以小狐狸回到黑夜身邊,這樣就不會再掛念著誰,一心一意只有主人。
「上次和鱷魚先生小聊一下,他已經離開圈子了,有愛的人。」
「哈哈哈哈。」黑夜大笑然後搖頭道:「沒有人可以完全離開。」
「嗯,就像戒菸戒酒吧。」
那是一個蝕心癮,令人神醉夢迷,不能說成功戒除,只能說不碰多久。
黑夜聲音低啞深沉道:「就算離開了,也會有回憶。今後也會想。」
「是呀。」
「人,得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什麼。該幹什麼。」黑夜目光如炬道。
「嗯。」小狐狸聽得入神。
「雖然我很喜歡主奴關係,但我也知道我該談戀愛。」
「嗯嗯…」
「但妳不可以。」黑夜道。
小狐狸勾著黑夜的手,巧笑倩兮。「我知道,我也不要其他人。我想要忠誠於主人一個人。」
也許是說,她需要這樣一個人,讓她可以奉獻忠誠,而黑夜正是最佳人選。
「我不讓妳交妳就不可以。」
「是。」
之後,有一段時間,他們都沒再說話。
「有時候在客棧會遇到一些人,問我有沒有主,問我是現實的還是虛擬的主…可是對我來說都一樣啊,是還不能現實才虛擬的。」小狐狸說。
這是她最近以來一直有的疑惑,難道說虛擬的關係就可以不用認真對待,為什麼他們看不起虛擬的主。
黑夜說:「客棧,很多人和妳接觸吧。」
「是呀。」小狐狸點頭,尤其自從戴上黑夜賜予的項圈後,追求者更是絡繹不絕。「不過很多只是想要OOXX。」
大部分的人都是帶有目的的,大部分時候小狐狸一概不理。
「有沒有常和妳聊的?」
「後來只與幾個比較單純一點的朋友連繫,有一個是島上的。」
「妳還可以收奴。」
黑夜以前就曾經提過。
「但是必須是女奴?」小狐狸確認。
「最好是女奴。」
「是…」對於收奴,小狐狸顯得興趣缺缺。
「要是男奴的話,到時候再問我。」
「是。」她皺眉道:「我現在…大概指控制的了小朋友…」
這與小狐狸最近的工作有關。
「哈哈哈。」黑夜豪放大笑,道:「能控制小朋友就不容易了。」
「小孩子哭鬧的時候,安撫他到慢慢寫作業,就有當主的感覺。」小狐狸嘿嘿壞笑幾聲:「最近喜歡執鞭,打小孩子的屁屁。」
黑夜無言,問道:「…妳想當主麼?」
「但是我對女生沒太大興趣呢…」小狐狸說。對於女主小狐狸更是敬謝不敏,
「有沒有男生女生對妳有興趣?」
小狐狸眨了眨眼,問:「島上嗎?」
「對。」
「有吧。」
「在客棧有認識一個島主,不過現在與他的關係不像主奴關係,他有想要現實。」
「這裡呢?」
「我都拒絕了。」
「我是說有沒有人想給妳當奴?」
原來兩人雞同鴨講了這麼久。
小狐狸說:「我只當過一次主呢。」
「有沒有女的找過妳?」
「女的我總會怕怕的…」膽小鬼小狐狸。
「交流呢?」
「有遇到要幫牠主人找奴的。」然後就再見不連絡。
「啊???」
「在客棧遇到女奴說要幫牠主人找更多奴的。」
小狐狸怯生生地瞅著黑夜,她其實很擔心黑夜也要她那麼做,雖然說是為了主人,但她總覺得那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哦。」黑夜恍然大悟,顯然第一次聽過。「普天之下,無奇不有。」
「呵。」
黑夜再次重申:「記住,妳只可以收女奴。」
「是。」
「島上不結婚的男女是不是很多?」
「額……」小狐狸沒看過這類數據的報表和統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晚婚和離婚的多,還有愈來愈多外籍配偶。」
黑夜問:「妳將來會結婚麼?」
小狐狸怔然看著黑夜,張口欲言,卻又說不出口。
結婚,跟誰?
她想永遠和主人在一起,也曾幻想過與黑夜結婚,但是否那樣就能天長地久?
對於結婚她總是沒把握,那就像是得到了一張證明,卻也是分崩離析的開始。她想也許遇到一個可以讓她這樣不顧一切的人,也許她就願意結婚了。
她想永遠和主人在一起,不論什麼樣的形式。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她也想過很多次,能夠與他永遠再一起的各種方式,最後只困難地說出這一句:「主人,我該結婚嗎?」
「結婚和主奴關係有衝突麼?」
「我覺得有…除非是同一人,但同一人也會造成其他衝突。」
「哪個更重要?」
小狐狸想說主人更重要,但若當她有了丈夫,她無法接受自己擁有丈夫的同時心卻對另一人崇拜這樣的背叛。
小狐狸苦澀地反問:「主人如果結婚了還會有奴嗎?」
黑夜也沉吟思索道:「這個…我不知道。」
「嗯。」
「如果可以的話,真不想結婚。」
「為什麼…?」小狐狸很想聽聽黑夜的答案。
「我覺得男人應該有女人,女人也應該有男人。但未必得結婚。」
「嗯嗯!說的好,我也這麼覺得。」
「但我活在大陸,必須受到影響。」
「嗯,傳統的壓力吧。」
「對。不過我得有孩子。」
「嗯,主人對孩子的想法是?」
「什麼意思?」
「為什麼會想要有孩子?」
「應該有,也需要有。」
「主人我可以坐著嗎?」跪了一個小時小狐狸的膝蓋有點發疼。
「好吧。」黑夜批准。
小狐狸坐在黑夜對面稍矮的椅子,揉揉泛紅的膝蓋,又問:「怎麼說呢?」
「最好是男孩。」
她身體前傾問道:「主人會怎麼教育自己的小孩呢?」
「將來妳伺候完我,再讓妳伺候他。」
「哦。」小狐狸睜著大大的眼睛,天真地望著黑夜。「從小就這樣嗎?」
「嗯。」
小狐狸正在想像那樣的情境,那會養出一個怎樣的小霸主呢。
「那你會怎麼對待他?」
「什麼意思?」
「對奴來說孩子是第二個主人,那主人對孩子是什麼態度呢?」
「我是孩子他爸。」
「嗯。」
「一直就這樣,直到妳死去。」
小狐狸接收到命令。「是的。」
黑夜用手指勾起她一縷白髮。「有沒有幻想過和我生活在一起?」
「有啊。」小狐狸點點頭。「我什麼都幻想過。」
「有妳女主人的影子麼,有妳女主人麼?」
小狐狸什麼都想過,但每當想到這裡,她就會停止再繼續想下去。她的眼神有些黯然道:「有想過…但總感到彆扭。」
「哪裡彆扭?」
「一來是她看我的態度,也許她也會不舒服我的存在。二是我看她,我也會難過。」
「妳會怎麼對待妳這個女主人?」黑夜繼續問。
小狐狸說:「尊敬侍奉,是因為主人的存在。」
若當主人不在的時候呢。
黑夜提醒:「要把主奴關係融入到生活當中去。」
「是。」小狐狸應聲,一會又傾頭疑問:「例如給她舔腳…之類的嗎?」
「不是說這個。」
「咦…」她驚異,再問:「主人說的是…」
「沒有那麼多事,很和諧。」
「嗯…很和諧…」小狐狸很努力地想像那和諧的畫面。「像古代女奴僕對女主人男主人那樣嗎?」
「妳對古代還挺了解。」
「電視小說都在撥呀,從小看到大。」
他說:「有很多細節是不演的。」
「嗯…」
「古代對於家奴的使用有很多是性使用。」
「哦…這是沒演…只在小說看過。」
「比如,古代的妻子月經來的時候,往往都是丫環去伺候。」
「嗯。」為了確認自己和黑夜理解的是否一樣,小狐狸現在都會說出自己那貧乏的想像。「例如熱敷之類的嗎?」
「這個詞我不知道。」
「就是在下腹蓋熱熱的水袋或是什麼會比較舒服。」
「對,但我的意思是讓妳丫環去伺候男主人。」
「哦,明白了。」
意思是當月經來或者懷孕正在不舒服,無法伺候失去用處時,就會有人取代,想起來還蠻令人神傷的,當然這一切是為了至高無上的主人。
黑夜再舉例:「如果我在拉屎,妳在做什麼?」
「等主人拉完時為主人舔乾淨。」
「沒了?」
還能做什麼呢?
雖然不想,但小狐狸只能想到這個了。「該把它全部吃掉嗎?主人。」
黑夜罵道:「笨蛋。我說的正在拉屎。」
小狐狸絞盡腦汁地想,但她的腦袋就像一根管子直通轉不過彎,她說:「我想到的是兩種:一種是在後面接著吃,一種是在前面舔。」
「……」黑夜無言。
「哎呀…」小狐狸叫道。
很顯然他們的理解不同。
「第一種倒可能,第二種不太現實。」黑夜認真分析,直接告訴她:「跪在旁邊等,比如拿著菸灰缸,或者給主人講故事。拉完再舔,舔完之後擦乾。」
「哦。」小狐狸恍然大悟。「嗯,是。」
「妳甚至可以更下賤一點,讓我先在妳嘴裡撒尿,然後再伺候我拉屎。」
「是,伺候拉屎就像剛剛講的,跪在旁邊等,比如拿著菸灰缸,或者給主人講故事這樣嗎?」
黑夜耳提面命:「妳要時刻記住,我在做什麼的同時,妳在做什麼,別讓自己閒著。」
「是的。」小狐狸大聲應道。
「別讓自己覺得在某個時候妳沒用。如果我沒有使用妳,妳該覺得恥辱。」
一想起那可怕的下場,小狐狸嚇瞇了眼,也謹慎地叮嚀自己。「是,不能沒用。」
「給妳一個題目,寫一篇文章。」黑夜交代下新任務:「一個女奴的一天。」
「是。」
「一個星期之內交給我。」
「是的,主人,要包含女主人或小主人在內嗎?」小狐狸的腦海裡開始浮現出許多想像。
「隨意發揮,沒有規定。」
「是。」
見黑夜沒,小狐狸就把剛才放在床邊的道具悄悄拿去清洗。
回頭發現小狐狸離開不見,黑夜找來。「妳在幹嘛?」
「主人。」小狐狸重新跪在他面前。「剛剛拿道具去洗。」
「好了,妳去睡吧。」
「是,主人。」,小狐狸臉上泛出紅撲撲的顏色,對著黑夜微笑說:「主人晚安。」
黑夜揮手。
這天黑夜教導了她許多,帶給了她諸多想像,是自小生長在強調人權島嶼上的小狐狸很難去想像執行的,對於那樣的未來,其實是有些害怕的。
但黑夜很認真地教她了,即使有困難、不適應,也要一起面對,她想這樣相信著主人。
2011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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