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愛呀

我願我是株太陽花，

帶給你快樂與希望。

小狐狸在包廂外面走了不只一圈了，類似這樣的情況，發生過好多次。
她走到左邊想：也許他正在和其他人忙著，也許他可能不會理她。
她又走到右邊想：也許他很煩悶著，在子時過了一半他仍在的情況實在很少見啊。
啊……
豁出去了啦！
想到這裡的小狐狸不管三七二十一，開門衝進去，換上一張笑盈盈的笑臉，對著正默默喝茶的黑夜問候道：「最近還會煩嗎？」
雖然表面上迷花眼笑，但內心還在天人交戰。
也許他不會理她…也許他要休息了…啊……
她半瞇著眼，心跳加速地等待。
直到……
那好聽的聲音，自他口中說出：「馬馬虎虎，她要跟我和好…」
她的心情和緩了下來。「嗯，這樣啊。」小狐狸對黑夜愉快地笑了笑說：「你很少這麽晚睡。」
黑夜沒答話，對小狐狸露出很好看的笑容。
「呵。」看見他的笑容，小狐狸就笑了。「沒事就好。」
「妳怎麼樣？」他將杯子舉到嘴邊問道，看著一片不知道正顯示什麼內容的螢幕，從小狐狸的方向看不到。
小狐狸在他的對面位置坐下來了。「嗯，還不錯，書院快開課了。」
黑夜點頭道：「那就好。」
小狐狸低下了頭，心情好像很複雜，躲在一邊一聲不吭，獨自兒大口大口地喝著熱茶。「現在聽到大陸人說話都會有很大的情緒。」
雖然怕說太多話，也許他聽了不想回答就會走，但話已說出口。「上次去參加一個廟會，海峽兩岸的，還有風格近似京城的市集。」
他抬起頭問：「什麼情緒？」
「很激動呀，受吸引。」就算是現在小狐狸也很激動，她閉上眼睛回憶那捲舌的語音說：「很好聽。」
「……」黑夜沉默了一會，視線又轉向螢幕說：「那妳多看看。」
「看看什麽？」她傾著頭問，突然想到什麼的小狐狸說：「詭故事聽完了耶，還有什麽推薦的嗎？」
每次說完話，她都擔心又說了太多話。
「黑道風雲二十年。」他說。
小狐狸馬上翻出說書人的故事列表，一個一個搜尋。
翻了一會兒，她疑惑道：「說書人有說這個故事嗎？」
「有。」他回答。
小狐狸眉飛眼笑道：「太好了。」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她計謀達成。
得到了，黑夜推薦的故事。
「一二三四部，從一開始聽。」
「嗯嗯！」她猛點頭。找了一會兒她困惑道：「我怎一直找不到呢。」
「妳搜索，一來。」
找到了點書代碼，小狐狸興奮道：「有了有了。」
還是這個聲音很像黑夜的說書人。
他玩味道：「挺有意思的，反映出人隨著歷史和改革的變遷的一些變化，很有意思。」
「看名字就覺得蠻有意思的。」
他強調：「是特別有意思。一些方言。」
「呵呵！好棒好棒。」小狐狸樂得拍拍手，能得到黑夜這麼讚賞的故事。「好長時間沒聽，以前都是修練完到那家客棧躺著聽，詭故事好早就聽完，結果現在每回聞到茶香味就會想到詭故事，可是沒得聽了。」還想到了他。
她眼神閃爍，快樂地說：「有新目標。就來聽一集。」
「妳聽完了，會對大陸有很多新認識。」
她呵呵笑說：「很期待去大陸。」
「別著急，會有機會的。」他飲一口茶，放下杯子安撫她說。
「嗯。」小狐狸搖搖尾巴。
「現在兩岸關係越來越好，確實不難。等妳今後參加工作了，就一點也不難了。」
「是呀，現在就只有大陸人來島上還難些。」
是的，從最初開始，她與大陸的這些主人們的接觸都只限制於城鎮內，入定後以原靈的方式進入，在這裡他們能彼此看見、說話，假裝真實的虛擬幻境。實際上，小狐狸的真身，仍在島上的狐族內，他們無法碰觸到對方。
所以，她想等到她有能力時，飛到主人身邊。
「對。」黑夜說。「祖國母親對孩子當然要張開雙手歡迎了。」
小狐狸用迷人的眼眸對黑夜眨了眨眼，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閃閃動人，問：「呵呵，你歡迎嗎？」
他的想法，才是重點呀。
本來想加受詞的，但還是刪去那個字眼了。
他揚眉道：「當然了。」
小狐狸笑了。
「還不光口頭歡迎。」
「哦？」她很期待他接下來的回答。
黑夜稍稍往前傾說：「來點兒實際的，不知道什麼意思？」
小狐狸故意摀嘴嫵媚笑道：「不說清楚不知道嘛。」
她想聽他親口說出。
「可以帶妳帶出走走，到處吃。」他微笑說，然後想起她的習慣說：「可惜妳不吃肉。」
小狐狸「蹦」地跳起，最後那句就不重要啦，歡呼：「耶，沒關係我吃菜。」她高興地像小孩子似地在包廂內繞圈圈。
「肉裡的菜可以吃？」
她隱藏住眉心的微蹙。「呵，得告訴廚師另外煮。」
「比如一個菜裡有蔬菜和肉，菜能吃？」他細問。
「基本上是不吃啦，平常不會這樣吃，因為還是有味道。」
「……」黑夜無言。
小狐狸的眼中瞬間充滿淚水，拉著黑夜的手搖晃，可憐兮兮道：「但…但是不能因為這樣的原因就不能出去玩。」
「因為大陸很少有人這麼虔誠。」
「經濟好了才會有比較多吃素的人。」她說。
「這倒是。」黑夜看著流轉的螢幕說道：「到時候可以帶妳在京城到處玩玩，還能玩兒玩兒妳。」
「嗯嗯嗯！要簽名。」
「什麼簽名？」
「所以我得快點整理好心緒，帶給你簽名。」
「我簽名？」他很疑惑的樣子。
「是呀是呀。」小狐狸點點頭。
「……」他無奈、服了她的表情，作出手勢。「okok.」
小狐狸又快樂得要爆炸了。
「還有什麼想法？」
她疑問：「到京城的想法嗎？」
「對。」
「玩兒玩兒的想法嗎？」她歪的小臉問，將問題更縮小範圍。
黑夜忍俊不禁。「妳都開始說京城話了。」
小狐狸聽了哈哈大笑。
他淡然說：「妳要是有可以玩兒玩兒，妳要是沒有就算了。」
黑夜的問題愈來愈抽象了。
「有什麽？」
「那個想法。」
萬般情緒翻騰，小狐狸暗自調息。
朝思暮想。
她哽咽道：「很想啊…只是不知道可不可以……」她想起了鱷魚先生，他也住在京城。「想很多次了。」
「會有機會的。」他說。
她也相信了。「嗯。」
「妳都對什麼感興趣？」
「婀……」小狐狸猶豫了起來。「這該怎麽說…好難說…」
「說說。」
小狐狸靈活地轉了轉眼珠，對黑夜嘻嘻笑說：「比較想吃掉你。」
「……」他頓了一下，仍面不改色地說：「沒了？」
「我想…想……」
她很少去想，向來不敢去想，自己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麼，那就像是奢望。
「我現在做的也不多…其實搞不太清楚到底喜歡哪些。」她努力回想夜裡曾經幻想的情節，說：「但是我喜歡給綁著，給您服務。」
「嗯，除了這個呢？」
「還有其實我沒試過…但是肛門好像很敏感。」她縮瑟一下說：「我只是比較怕痛……還有呢……」她眼神上飄，看還在想。
「怕疼就對了。」
「是呀，夾子好痛。」她瞇著眼說，一想起曾經在黑夜的指令下夾乳頭，那痛楚幾乎是遮掩了所有的感覺。
「就是要有點恐懼。」
「哦哦…那主人打屁屁呢。」
「都會有。」
「我記得你好像手勁很大。」
黑夜曾說過他曾差點把一個奴打跑。
「只要是打妳，都會很疼。」
「哦哦……」想像起來好像有點恐怖……但是……「反正不再是自己做也許會好些。」
她黯然道：「現在的任務都是自己做，好孤單。」自己一個人高潮來了卻沒有依靠。「有人在旁邊就好多。」
「會好的。」黑夜點頭道。「妳就想來京城吧？」
「目前最想去的地方。」她悠然神往，說出那個他曾說出的詞語。「魂牽夢縈。」
「哈哈哈。」
「上次進去那與京城相似的市集，明明裡面沒什麼，我都快哭了。」
那是因為參雜了對黑夜與鱷魚先生他們，對主人的情緒。
他搖搖頭，大聲了起來。「妳說說妳，認識幾個京城裡的人阿？還要哭。」
「四個吧，其中三個加上你是主。」她伸出手指頭算數。
「三個主？」
「嗯，一個是現在的。」
「前一段聽妳說過。」
「京城還是佔大多數。」
京城是個人文薈萃的地方，集結了四海各地、形形色色的族群，在主奴關係這個圈子中，京城就像是深深庭院的大宅門。
「我對於妳是什麼概念？」黑夜問。
問到重點了。
小狐狸沉下臉，嘆了口氣，「……很複雜。」她靜靜地說：「說不喜歡根本是欺騙自己的感情。」
「是隱藏在心裡的主人。」她說出來了。
「妳現在的主人知道麼？」
小狐狸搖搖頭說：「他應該不知道我這樣的感覺。」她和鱷魚先生還沒機會聊那麼深入。
那是一個得不到的情感，她硬生生將它壓下了，要自己別再作著不切實際的夢，所以她選擇跟隨了鱷魚先生，小狐狸是在他用愛與關懷下成長的花。
「但是…我想要的又好像他比較能給我。」
他們都是她很重要的人，最重要的兩個主人。
「呵呵，妳若真來京城，指不定見誰呢。」他說。
「哎…」她輕嘆。「都想見…不過這以後再說啦，還一段時間呢。」這個問題的確出現在她腦袋裡不下數次了。
「那個人多大？」
「應該和你差不多，我沒問很清楚。」
「妳啊。」他拉長了語氣。
「咦？」小狐狸睜大眼，緊張地望著黑夜。
他輕罵道：「笨蛋，細心點。」
「哎喲，他好像很重隱私，我就沒多問。我還沒看過他真正的面貌。」有些資料即使不知道，也能相處。她是抱著超越外在條件的覺悟，無論他是怎樣的人，即使知道了，仍一樣對待。
這是她的期望。所謂「期望」是希望達到這個境界；可能可以，也可能不可以。
「行了，妳稍微細心點兒吧。」
「嗯。」
「他瞭解妳的一些狀況？」
「我的什麼狀況？身家背景還是？」
「都算上。」
「基本上都知道呀。」
「哦。」
「我沒隱藏。」
「妳對他瞭解就少之又少了。」
「嗯，很多都慢慢才知道一點一點。」
「妳對他流露出過想來京城或者要來京城？」
她坦承道：「有流露過想在他身邊。」
「哦。」一會兒後他說道：「我在妳心裡能讓你矛盾，我就很知足了。」
小狐狸啞然，忍住想敲桌翻桌的衝動，結結巴巴道：「這…這是…什麼理論。」
難不成他們互相期望。
看到她的反應，黑夜又笑了。「哈哈哈。」
小狐狸嘟嘴委屈道：「看了心緒你就知道有多矛盾。」還是那句話：「快樂就好，我希望帶給你快樂。」
她願她是株太陽花，帶給他快樂與希望。
「妳想一輩子做奴？」
小狐狸皺眉道：「我不知道呢…我想要的也不純粹是奴呀。」
「這個我知道。」
「重要的是心裡的舒適。」
只要能夠安心，無論是什麼狀態。
「妳跟過幾個主人了？」
「若不究時間長短六到七個。」後期有許多定義模糊不清的主。
黑夜撫掌大笑：「哈哈哈。」
見黑夜為這件事笑得那麼開心，小狐狸有些無言。
他問：「最大的多大？最小的多小？」
「最大的三十二，最小的二十六，反正主都介於這個年齡。」
「不是這樣，也有五十多歲的。」
「呵呵，年齡太大就像爸爸了，感覺不好。」
「那是妳個人覺得，很多女孩都喜歡找爸爸。」
「我比較不喜歡，但是年齡大是肯定的。」年齡能累積成熟的魅力與睿智。
「妳跟這個主人多久了？」
「師走月初開始吧，其實我和他菊月初就認識了。」
「那沒多少時間啊。」
「嗯，不過是目前最長的了。」
「他成親了麼？」
「我不知道耶。」
「……」
「幾乎什麼都不知道。」鱷魚先生那麼忙，看起來不像是有家室的人。她又不太確定地補充：「應該是沒有啦，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怕問太多不好。」
「慢慢瞭解吧，瞭解是有必要的。」
「嗯嗯。」
瞭解是有必要的，她記下了。
丑時已快過了一半，但黑夜在這，小狐狸捨不得在這時離開，雖然她還記得鱷魚先生常叮嚀她得早睡。她好奇問道：「你今天怎麼這麼反常的晚睡？」
「在看影片。」
「嗯嗯。」一會她又問：「好看嗎？」
「妳看不懂。」
「咿…」還是很好奇：「什麼是我看不懂的？」
「即時戰略。」
「嗯嗯，呵。」明白了。「你說過，我查過。」
「妳主人經常在城內麼？」
「他過年前很忙，到現在還在忙，有時七天才見到一次。」
「妳還每天都手淫？」
「嗯啊……」
「我睏了。」
「晚安，我也來睡了。」她朝他笑著說。
黑夜揮揮手先走了。

那天晚上，小狐狸沒有手淫。
無需藉由高潮的方式得到幸福，她就很感覺幸福了，從黑夜的身上吸取滿滿名為「快樂」的分子，充脹在她的體內的每個細胞。
小狐狸從來沒有想過能這樣親口對黑夜說出心意，她一直以為要很久很久以後……也許…從不會知道。
只要這樣就夠了。
對黑夜的愛，就像是飛蛾撲火，她忍下了毀滅自己的本能，追求認為的幸福。
但這一刻啊……

20110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