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飛蛾撲火

有沒有一個人，你和他說話時，你的表情總是笑著，嘴角總能久揚不垂。

有沒有一個人，你和他說話，就想永遠不要停下。

有沒有一個人，當他出現在你面前，他全身的光芒就好像照亮了全世界。

有沒有一個人，讓你不顧一切地想飛撲到他身上，直至全身被熱情燃燒殆盡。

這幾天小狐狸有很多心得想和黑夜說，選了個不會太晚也不會太早，大宅亮著的日子就溜進去了。
小狐狸一面自動坐下，一面脫下罩在身上的外套，只剩下露背的薄衫：「原來你們那邊也熱了呀。」
黑夜正站在大書櫃前整理東西，回頭看了看她，說：「很熱。我第二天穿短袖。」
「呵呵。我才想說島上這幾天像夏天。我最近在看山楂樹之戀，看過嗎？」
「看過，早看過了。」
「書的？還是電影？」
「電影。」黑夜說。
「本來朋友推薦我看準備要看電影，但看到評論有人說書比較好看，我就忍著忍到借到書才看。書寫很多那個年代的歷史背景的敘述。有很多是島上很難想像的…」
每一次在閱讀或是觀賞與大陸有關的作品、報導時，小狐狸心裡總是複雜的，想要更接近他，了解他。那些歷史、故事好像不單純只是歷史與故事了，而是他。這個既神秘又親切的地方。
「…書，沒看過，我就看過電影。」
「像是批鬥…共產制度…配給…只要任何一點和資本相關的就會被嫌棄…窮困…」
黑夜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走過來到小狐狸旁邊的搖椅坐下。「那個時候確實是。」
「現在還有配給嗎？」
「有阿，比如一些高官。」
「百姓沒有了？」
「沒有了。」他喝了一口茶說：「因為現在物質比較充足，所以那個時代可以一去不返。」
小狐狸表情顯得很困惑問道：「那現在的共產是表現在哪裡？」
「哈哈哈。」黑夜笑出。「那是馬克思和恩格斯理想出來的一種社會形式…」
「嗯。」小狐狸很仔細地聽。
「或許社會主義有優於資本主義的地方，但，那也只是沒有實踐過。」
「故事裡總說資本主義不好…看她刻苦的生活…我都在檢討自己怎麽花錢。」生活在資本主義下的小狐狸認真地問：「資本主義真的不好嗎？」
「有好有壞，各有所長。」
「是呀…也重點是要上位者不要貪。」
「因為那個時候的宣傳教育都是這樣，都說資本主義不好，那個時候由於前蘇聯和中國走社會主義路線不是也受到西方國家排擠？」他反問。
「嗯嗯，就像島上以前會有這樣的印象社會共產不好。」
「對對，都是相互的。」
「可是現在比較不會了吧。」
「對，現在不會了，只有朝鮮會。」
「朝鮮會說資本主義不好？」
「朝鮮政府還在告訴(欺騙)老百姓，資本主義的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小狐狸很想說能騙多久呢，當一接觸到真相就知道。掩蓋事實、湮滅證據，那是在鄙視人民的知性，她在心中排列組合這些文字，又刪除幾次，還是沒有說出，最後問：「那大陸現在還會這樣嗎？說什麽不好什麽不好。」
「現在不會，很多留學生出去都不想回來了，可能是自身體制的問題。」黑夜的觀點很不偏不頗，在擁護自己的同時，也承認自己的缺點。
「你是說大陸自身體制？」
「嗯，自身的一些問題束縛著自己，問題很多還在茁壯成長。大陸目前最最的問題就是腐敗。」
「哎…」小狐狸也嘆了口氣。
他又強調：「是很太特別腐敗。」
「當初不也是國民黨腐敗所以共產黨出來嗎。」她極負感懷地說，為了推翻獨裁腐敗揭竿而起，如今卻成為獨裁腐敗的標竿。
「對，腐敗是根本。中國歷朝歷代都是一樣的。」
「嗯…」
「中國人如果沒有腐敗和內訌，誰也不是我中華民族的對手。」
黑夜在說最後一句話時特別自信。
「呵。」小狐狸微笑說：「內訌是指。哪裡要獨立哪裡要獨立之類的嗎？」
「就是任何一個團體和組織，裡面都分為好幾股勢力。」
「嗯。」
「就比如治國來說，就不是一個方法。」
「像藍黨和綠黨一樣。」
「類似。」
小狐狸差點沒把五權分立、監察制度那一套搬出，很是訝異：「沒有人監督嗎。腐敗這一部分。」
「自己人監督，哈哈哈。」
「呵。」
「一黨執政就會更容易這樣。」
「大陸好大，統治起來的方法一定很不容易。島上這麽小就有很多聲音了。」
「…知道趙本山？他有很多個徒弟，他在一次訪談節目當中就說得很直白：『你要讓他吃飽了，他就不會聽話 』。」
「只知道趙山河。」她現在已經中了《黑道風雲二十年》毒了。
黑夜提高了音調：「…趙本山你都不知道？？？」
「他是誰？」
「全中國人沒有不知道他的。不信你隨便問一個大陸人，小品出身。」
也許知道也看過這人，只是相貌和名字連不上。兩岸對彼此資訊和知識接收的太少，即使是檯面上有播報也是無關緊要的訊息或是刻意營造出的印象。
「島上很少報導，媒體報導的總是些沒營養的東西。」
「哦，他去過島上。」
「哦哦。」
「前兩年有一部電影《落葉歸根》，據說和一部島上電影爭奪冠軍就是在島上。」
「哦哦！」實在是太孤陋寡聞，她只能驚訝地附和應聲。
「他在大陸很牛X。搞藝術裡面的，他是唯一有專機的人。每年春節聯歡晚會都有他，已經十幾年了。」
「所以他是拍電影的。」
「小品出身，後來就牛了，還搞電影和電視劇，電影很少，電視劇不少，小品最多。此人愛好收徒弟，他有很多徒弟。」
「嗯嗯，『你要讓他吃飽了，他就不會聽話』。」她又重述一次，對這句話最有興趣。
黑夜解釋：「這個是大陸的人，管理別人的一種方法。權勢大了設置涉及到別人的隱私和婚姻。」
「意思是…別讓人民吃飽？」
「現在大陸的政策就是，不讓老百姓的物質太過於豐富。」
小狐狸吶吶地問：「…這樣不會怪怪的嗎？」
「社會主義國家是國富民窮，資本主義國家是民富國窮。」
「上次去參加那個修行，有個大陸來的。他就說他來島上這幾個月參加了很多活動，有許多在大陸很難想像的事。」
「比如呢？」
「例如自在地談論政治，島上什麽都可以說…還有張專輯叫“幹！政府＂。」
黑夜搖頭說：「大陸不可以。」
「嗯。」
「不過…如果政府給了人民太大的權力，人民就會不聽話。」
「會嗎？」小狐狸皺眉。
「比如泰國，老百姓老組織去“討伐”政府，弄得全國上下雞犬不寧，還要求總理下臺等等等等。」
「嗯…那不是做不好才這樣。」
「在大陸是絕對不允許的。」
「老百姓有許多心聲…」因為有許多心聲，無處可發，無法申冤，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
「如果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那麼，會遭到軍隊武裝鎮壓。」
「哎…」
「曾經發生過。在九零年的時候發生過。」
「島上解嚴以後就沒再這樣了。」
「不僅僅是這樣，在各地區政府也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如果當地有類似事件發生，一般當地的最高長官就要下臺。」
「以前島上也這樣，不管是說話要很小心或集會結社都不行，報章雜誌不可以有一點批判政府的。」
「形容當官的有一句話『沒事兒就是本事』。」
「嗯…也許這就是島不想回歸的原因。」
「兩地分開很多年，正常。」
小狐狸朝黑夜微微一笑。
「思想和政策或許有差異，但如果目的相同還是可以的。就怕都是問題。」
「上次王丹還坐在我一步面前演講，現在每次聽到大陸人說話都會一直靠過去。」
「說什麼了？」
「他講他六四運動那時候的事。」
「我都不知道。」
「他是六四運動的領導人。」
「不知道什麼是六四運動。」黑夜說。
「六四運動…天安門事件。」
「那我也不知道。」
小狐狸目瞪口呆，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哈哈哈。」黑夜看著她的表情笑出。
「真的假的。」
「真不知道。我歷史學得不好。」
「呵，我找一下。」小狐狸從包袱裡找出了維基百科全書，翻到六四天安門事件的那頁給他看一小段。
「哦，剛才我說的九零年就是指這個。」
「呵，你們那這個叫什麽。」
「大暴動。」
「就叫大暴動沒其他名字啦？」
「一般說八九年北京那個事兒，都指的是這個，暴亂。」
黑夜站起身來道：「我去個廁所，妳可以多問我一些問題，我回來一併解答。」
「好。」她微笑的看著他離去。
坐在位置上，小狐狸東看看西看看，寫了一些問題記在紙上，又站了起來到黑夜的書櫃前晃一會，黑夜才回來。
兩人一坐下，小狐狸就問：「你剛說共產制度表現在高官上…但高官的不是錢很多了嗎。窮的人民沒有。」
黑夜無語一陣，道：「…高官不可以說自己很有錢。」
「哦。」
「每個月的收入都有規定，說自己很有錢，那錢是哪兒來的？」
「嗯…」
「甚至於在中國，高官的直系親屬都不可以做生意…」
「咿…」
「但這個規定如同一紙空文。有太多太多太多的政府官員的親屬在做生意，而且都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就憑著關係。」
「共產制度一開始很好的想法，想要大家都生活的好…但使用的人使用不對就變這樣了。」
「理想是那樣。就比如你想找一樣東西，找著找著卻找到了別的。」黑夜說這句話時，感慨很深。
小狐狸也靜下了，半晌後，問：「你覺得有辦法嗎？這樣的情況該怎麽改變。」
這是個很無力的問題，如果有辦法他們早就做了。
「前幾天總理在做政府報告的時候也說了，中國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腐敗”。」
「嗯。」
「其他問題都好辦。所以我希望下屆政府領導要加大打擊腐敗。」
「多久換一次。」
「一任四年。兩任。」
「哦，是最多做兩任的意思嗎，還是一定得做兩任。」
「是必須兩任，只有開國元首到死，剩下都是這樣。有憲法。」
「憲法是什麽時候寫的呀。」
「小平同志在的時候。中國領導上去就是兩任，我是說中央政治局的幾位元首。除非戰亂，要不然都是兩任。」
「嗯嗯，是黨內選出的還是。」
「當然，除非有人想篡權，要不然都是兩任。黨內選。」
「對了…黨內的人是怎麽行成的？」
「這個我說不清。大陸人不是很關心領導是誰。」
「那關心什麽，領導不會影響很大嗎？」
「在大陸普遍的人心中，領導都大同小異。至少對於老百姓來說都是大同小異，不像一些國家上來一個領導就可以給人民帶來一些實質性的東西。」
「嗯…」
「不過這幾年大陸的發展是很快的。」
「嗯嗯，這叫經濟開放嗎。」
「哈哈哈。」
「貧富差距會愈來愈大吧。」
「大陸那麼多人，怎麼可能一下子全富裕起來？有一些人先富裕起來是好事，可是，一些東西不是按照你理想去發展。」
「現在好像變成…沒有錢就很多事都做不成…甚至不知道怎麽活。所以大陸現在還有共產嗎？」
「差不多，但政府會去平衡一些東西，如果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那老百姓肯定造反了。」
「是怎麽平衡的。」
「意思就是不讓你吃的太飽，也不能餓著你。」
小狐狸困惑地看著黑夜問：「主人會不想吃太飽嗎？」
黑夜再次笑出：「哈哈哈。」
「呵呵。」小狐狸看見他笑，也笑了。
「我每天都吃得很飽。」
「呵呵，那就好。」
「而且喜歡吃好吃的」
「感覺的出來。」
「不過…我活了這麼多年了。」
「嗯。」
「小時候那個時候確實很窮。」
「怎麽樣窮？」
「是普遍的窮。就是除了逢年過節一般沒人吃肉，那個時候也沒有冰箱。」
「嗯。」
「甚至於沒有電視機。」
「和島上早期我爸爸媽媽小時候一樣。」
「對對。牛仔服，現在看來太平常了，我小學的時候，我上二年級的時候，全校就有兩個人穿，其中一個就是我。等過了幾年，就比較普遍了。那個時候的人掙錢也比較少。」
「嗯，發展很快。」她想像黑夜小時後穿牛仔服的樣子，全校就兩個人穿，他是之一，那他家境應該不錯。
「在黨的領導下，這些年確實好過多了。」
「小時候沒配給嗎。」
「我沒趕上，太遺憾了，哈哈哈。」
「呵呵。」
「我父母他們都趕上過。」
「什麽時候開始沒有？」
「改革開放之後的幾年。」
「嗯，你出生那時候就開始一胎化政策了嗎？」
「妳是說計劃生育？」
「是。」
「哈哈哈。」黑夜又笑了，這次小狐狸就搞不懂黑夜為什麼笑了，是兩邊的詞不一樣嗎。
他說：「從七零年代末開始的。那個是京城。在京城以外的地方，很多都是兩個孩子。」
「嗯嗯。重男輕女，以後女生很少哦。」
「現在好多了。女孩好啊，哈哈哈。」黑夜笑說：「不過我就是喜歡男孩。」
她笑盈盈地問：「呵呵，怎麽喜歡。」
與黑夜討論這樣的事情小狐狸心情五味雜陳的，但她很樂意了解他的想法。
黑夜說：「幾年前來的重男輕女問題都沒有被解決，但現在被房地產解決了。」
「房地產？」
「對。」
「怎麽解決。女性能擁有房地產？」
「在大陸，男方要準備結婚時候的房子問題。懂了麼？現在的房子太貴。」
「嗯。不懂。」
「島上可能不是這樣。就是說在大陸，男女結婚的時候，都需要一些物質上的保障，比如有車有房還有工作等等。」
「嗯嗯，但是房子太貴。但怎重男輕女就解決了。」小狐狸很不解。
「不像你們那裡或者美國，倆人結婚沒錢就租房。大陸不是這樣。結婚都要有房子。」
「如果沒有就不能結婚嗎，而且一定男方要有？」
「因為中國把婚姻看作不是兩個人的事情。如果女方有錢也可以。」
「哦。」
「因為沒錢買房子就比較重女輕男了。」
「也不能說重女輕男，就是生個女孩將來負擔不會太大。」
「瞭解。」
「因為在大陸都是父母要給兒子準備房子。懂了麼？」
「懂了。島上的房地產也很高…」
「因為年輕人工作幾年就要結婚，那個年輕人能買得起房子？」
「現在島上的女生不太願意結婚。有許多比較中下階層的男生就娶越南新娘或大陸新娘。」
「你的意思我懂。前些年東瀛的下層男就娶中國女。」
「哦。」
「現在大陸這邊兒也是這樣，會娶越南或者泰國的。」
「據說…這次東瀛賑災捐款島上捐最多。」
「挺好的。」
「大陸很多人對東瀛很憤恨。所以這次地震死了那麽多人…心情很複雜吧。」
「妳發現了？」
是有切身之痛 。
「有呀…在大陸不能隨便說喜歡東瀛。可能被殖民過…島上對東瀛的印象其實不會太差。」
「哈哈。有可能，那是因為島上和東瀛有很多淵源。」
「主人知道我有學體術嗎？」
「妳學吧。我還真不知道。」
小狐狸笑嘻嘻地說：「今年水無月要升黑帶了。」
「學多久了？」他問。
「學三年多了。」
「能打幾個人？」
「這個……」小狐狸兩眼淚汪汪地看著黑夜。
「……」
小狐狸異想天開。「你讓我試試看能不能挨倒。」
「……」黑夜臉上冒著黑氣。「妳不想活了？」
「哇。」小狐狸嚇得抱頭鑽到桌子底下。
「還想動我？」
小狐狸抱著頭說：「我只會用在一個地方呀，在撲倒你的時候。」
雖然被嚇得皮皮剉，卻是帶著笑意極為欣賞地仰望他散發的威怒。
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發火了。
「不明白。」
「把你撲倒到床上的時候。」
「……」黑夜沉默，道：「哦，那妳應該可以“擊倒”我。」
她用柔媚的嗓音說：「主人，我會很溫柔的。」
「好，我等著那一天。」
小狐狸笑了。
黑夜疑問道：「島上女孩都這麼主動麼？」
「我也不是對每個人都主動啊。」小狐狸爬出桌子底下跺腳，佯怒嗔道：「真是的。」
怎麼每次遇上主人她就成了色鬼呢。
「哦，我還以為大陸島上有差異呢。」
她搖頭嘆說：「搞不好看到你就僵住了。」
「傻了？」
「嗯。」想像那樣畫面，她點點頭。
「不至於。」
她問：「大陸的女生不開放？我以為這些年是的。」
「有些時候特別開放，有些時候就不是。」
「什麽時候不是。」
「比如，男女戀愛女的就不開放就是比較的裝純潔。」
「哈哈。」
「其他關係的時候，就不裝了。」他問：「島上也這樣吧。」
「島上比較不會裝純潔了。」
「哈哈。」
「因為講求男女平等。」
「環境原因。」
「西方思想那一套…但仍有東方的傳統思想在。」
「就比如有欲望的時候，女孩都希望男孩主動，要是男孩不主動，女孩多數選作忍著。」
「那……」她咬著下唇，有些靦腆害羞地問：「你喜歡哪種。」
黑夜吞雲吐霧，瞇著眼思晌說：「我個人認為，男人老主動也已沒意思，女人老主動也沒意思。互相來。」
「呵呵。」
「有時候男人希望女人主動，有時候女人希望男人主動。」
她想了想，輕嘆道：「如果女人知道男人什麽時候希望女人主動，男人知道女人什麽時候希望男人主動就好了。」
「大陸女人比較能裝。有時候都裝大了。」
「裝大了？」
「對，有一次我們玩一個遊戲。遊戲裡面可能有些東西比較的難以去做，比如脫衣服，接吻等等。」
「嗯。」
「有些女孩很風流，但我們在玩兒遊戲的時候，有一個男孩她喜歡，她就開始裝。」
「嗯嗯，在喜歡的人面前…難免…」她能理解。
「那兩個人第一次見面。」
「哦。」
「這就是裝大了。大陸人確實有些裝，不論男女，可能是骨子裡面帶出來的。」
「嗯嗯。」
講到這裡，黑夜又問了小狐狸評書的進度，聊了一會，不久後各自歇下。

20110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