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我等你

完了，出軌了。

這天小狐狸在友人的邀請下來到店觀賞一場秀，節目很精彩，是一個專業的外國主調教華裔奴的表演。
舞台上，女孩被倒吊著讓用假陽具抽插，或綑，或鞭打，或被戴上鼻夾、口嚼，在束縛中被玩弄，甚至高潮噴尿，既痛苦，又歡愉。
好不容易看到快結尾，小狐狸再也受不住衝出來，跌跌撞撞，撞到了如鐵壁般的身體。
感覺到被人有力地抓住她的手腕，本來還神智不清的小狐狸抬頭一看，這下可驚醒了。
是嚴厲的希望主人。
「妳在幹嘛？」希望主人瞇著眼看著她問，然後又抬頭看了看店名。
小狐狸低下頭，搖搖頭說：「有點難以啟齒。」
底褲一片濕濘，慾火到現在都還難以平靜，甚至有愈發渴望的趨勢。
「說。」他的目光緊迫盯人。
「我在看……」她說得很小聲。
聽了回答的希望主人罵道：「賤貨。」
小狐狸頭更低了。
「最近沒人玩妳嗎？」他低沉問。
「…主人忙。」小狐狸輕喘地說。
「我想調教妳，今天。」他強調，然後大吼：「跪下。」
小狐狸幾乎要軟下，全身騷動難耐。「在這時…」
在這時誘惑她根本是犯規。
「跪下，騷逼。」希望主人的目光顯得深邃。
她呻吟出聲，不敢再看他灼灼逼人的目光，大叫：「我要當忠心的奴。」
「跪下。」他大喝。「妳也是我的狗。」
「……」小狐狸咬著下唇，在顫抖。
如果是他的，為什麼他只在他需要時出現。
「妳聽見沒，騷逼。」
他的每一聲，都讓她全身起生理反應，小狐狸喘息聲愈來愈大，通體發紅燥熱。
突然，黑夜的大宅亮起。
小狐狸眼睛一亮，只看著大宅的方向了。
看著他，似乎能更堅定。看著他，就想起曾經犯的錯。看著他，有什麼感情比他還重。
她咬牙拒絕道：「我不行我不要…那樣不是好狗狗。」
「妳現在就是好狗了？」希望主人輕笑，只留下這句。
他放開緊錮她的手，然後就走了。
小狐狸失神地看著希望主人走入黑暗中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她又嘆了口氣。
轉頭望向黑夜大宅，像座燈塔，她是迷航的海鳥。
小狐狸呆呆地、本能地往著那個方向走，走到大宅的門前蹲下，縮成一團。
到這裡…就安全了。

在大宅燈火溫暖的照護下，情緒漸漸平靜，她放鬆地靠著門，運氣調息。
為什麼不是找鱷魚先生呢，已許久不見他，她不知道他在哪裡。
突然，大宅的門打開，黑夜走出，發現縮在門邊的她。
「幹嗎呢？」
小狐狸東張西望，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馬上就撲到他的懷裡。
「整理心緒。」她依偎在他懷裡說。
黑夜帶她進去坐。
「整裡的什麼心緒？」
「小狐狸的呀。」
「哦。」
她又說：「整理到總是受到誘惑。」
「哈哈哈。」黑夜坐下。「給我發一段看看。」
「你要讀哪一段？」
黑夜抽出一支煙，點燃煙頭，夾在嘴唇，有些模糊地說：「隨便一段，最開始的一段吧。」
「那好早呢，還沒接觸主奴關係。」
「那就節選一段吧，整裡多少了？」他呵氣，問。
「九十幾段了，每段長短不一。」她想到一個方法。「一到九十五你選個數字吧。哈哈，快吧，來抽籤。」
突然覺得好好玩，不知道黑夜會看見哪一段。
他吸氣，又吐煙，黑夜說：「二十一把，無意中想到了。」
「OK.」於是小狐狸開始在心中尋找數過來第二十一條的回憶，是她暗戀著他的那一段，她頓了頓猶豫道：「這段你讀過呢。」
「五十一。」他很快又說了一個數字。
「哦哦，好好玩。」她嘻嘻笑著，抽出第五十一段心緒，獻給黑夜。
「我先讀讀。」他將心緒自太陽穴置入，之後便不再說話。
小狐狸有些緊張地注視著黑夜的反應，剛好黑夜抽到的是與他的回憶，不知道若他讀到她與其他主人或男人的那些記憶會怎麼樣。
一會兒後，黑夜睜開眼，表情無太大反應地說：「我所在的位置不是京城偏北，京城東面或者東南更為準確。」
「你是讀到這個吧，偏北的京城。」
對小狐狸來說，京城就是一個偏北的地方。
「對。」他問：「這個東西還有沒有別人讀過，我想知道別人給妳的評價。」
「有呀。」她擷取一段留言給他看：「大家都很善良，可能不喜歡的就沒告訴我了。」
小狐狸在島上整理出一個空間，用來放置她整理好的心緒，開放供人參觀。她用記憶編織成一幕幕的回憶，一絲一縷都是她的心與血，最終她想呈現出心中那一幅美好的畫面。
「還準備整裡多少？」
「現在這樣大概三分之二，還有三分之一。」
「妳的視角來分析，內容不夠成熟，心態上不夠成熟。」他評斷。
「嗯，對啊。」這點小狐狸也自己承認。「你是說奴的心態還是作者的心態？」
「作者的心態。」
「是不夠成熟沒錯。」
他停止這段話題：「就這樣吧，結尾是怎麼設想的？」
「目前還沒有結尾。」她說。
他誇張道：「結尾都沒有想？」
「隨時都在增加中。」
「第一部就到走進現實之前吧，之後再寫第二部。」
「嗯嗯！」
他皺眉沉吟道：「我有種像讀少年喜歡看的故事。」
「少年喜歡看的故事？很淺的意思嗎。」
「不是很淺，是妳的表達方式不成熟。」
「嗯。」她點點頭，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讓自己的觀點成熟些、視野更宏闊。
「算了就這樣吧，妳現在也整理不出成熟的東西，妳把東西自薦放進過茶室？」
「茶室沒有，我怕以後若要付梓要求是沒有發表過的。所以我只放在自己的空間。」
「評價的人多麼？」
「普通，半年開張下來，也才四千八百多人，包含路過的。」
「…妳該把一些元素加進去。」這建議黑夜以前就說過了。
「嗯…不過現在光把那些還沒整理完的就有點來不及了。」她好怕忘記那些記憶。
「我預計…妳的作品女孩看的會比較多。妳可以嘗試把一些東西也加進去。還有…妳要面臨的讀者是十六歲以上三十歲以下的這部分人群，妳得研究他們的心理。」
黑夜的見解很客觀且實際，當面對市場競爭，將會面臨現實嚴苛的篩選。
「嗯…是的。」還得揣測對方的心理，小狐狸有些眼花了。
「妳這個作品是異類，那就再異類一點。」
「哈哈。我怕太異類無法付梓啊。」
「不光有虐戀，再加點同性戀。」
「同性戀得憑空生出啊…」
「笨蛋。」黑夜罵道。
「啊。」小狐狸脖子縮了一下。
「妳整理沒有提綱和整體框架。」
「那是什麼呢…」小狐狸天真地問。「會在腦中構思一些。」
「……」黑夜撫額忽然覺得有些頭疼，耐心地向她解釋：「提綱就是故事中幾個人的關係，框架就是比如，前二十回大概是什麼，中間是什麼，最後二十回是什麼。」
「嗯嗯，那就是分章節是吧。」
「不是章節。」他揮揮手。「好了好了，妳現在加入進去有點晚了。」
「嗯。」
每次黑夜說「算了」或「好了好了」，小狐狸都很緊張，那就像是話題要結束了。
「應該在一開始加入點其他人物，比如妳周圍有同性戀情節的人。」
她很好奇為何黑夜總堅持女同，斜著頭問：「嗯，為什麼要加女同呢。」
「因為我感覺，妳的這個作品，看的女孩會比較多。」
「但是某一部分也會吸引男生啊，一點色色的部分。」小狐狸嘻嘻笑說。
「哈哈哈。最好男女都不放過。」
「而且啊，主人，現在的女生，不會看女同，都看男同，女同是男生在看。」
「妳不懂。」
「可是我認識的女生朋友很多都在看呢。」
「看什麼？」
「例如一個女生八個老公之類的。」小狐狸的手掌撐在下巴像一朵盛開的花，滿是期待、夢想地說：「我在想如果有厲害的畫家將主人們設定出風格不同的樣子，應該也能殺出一片。」
他點頭讚許道：「這個想法非常好，像東瀛漫畫那樣？」
「嗯，可能有點像，就靠主人的魅力，哈哈。」
「嗯，這個想法很好，圖文並茂。」
「很想這個做，但得看到時和哪個廠商合作商量的結果。」
「這個問題不大，最大的問題是妳的東西。」
「嗯，我也知道我的東西有點問題…」小狐狸向來很隨性，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可是我整個都這樣整裡耶…第一次整理到這麼多哦。」
「我的意思是妳有沒有讓專業的人看過？」
「沒有。」是膽怯麼？
「最好給他們看看，要不然，妳的作品可能不會付梓。」
「好。」
「給他們看幾十回就可以了。」
「嗯嗯！」
聽黑夜這麼講，小狐狸興致勃勃地馬上就想找人校閱、批評一番。
許久沒再聽見黑夜說話的聲音，一回神向旁邊看，他已不見蹤影。

她走出大宅，來到隔壁的客棧大廳，就看見黑夜正與她人高談闊論。
小狐狸待在一旁玩味地看著他說話的樣子，靜靜地聽他說話的聲音，原本沒打算說話，但看了一會兒，看他那眉分色舞的神采啊…還是忍不住…衝入人群……
輕輕地親了黑夜一下，好深情呦……
嗯……
好了，宣示完畢。
雖然有可能讓認識的人，或鱷魚先生看見…
小狐狸跳到最上層的位置坐著，晃著腳丫，有些不好意思地嘻嘻笑說：「爬到頭上了。」
黑夜安穩地坐在下方的位置上。「剛才就看見妳了，看來妳來了很久。」
「呵呵。」
「找DOTA女孩，剛才找妳說話。」他喝了一口茶，說。
剛才其實小狐狸眼角有瞄見一個女孩向她招手，但當時眼裡都是黑夜就沒理會了。
小狐狸找到了DOTA女孩朝她敬禮打聲招呼，女孩問她玩過DOTA嗎，小狐狸卻連DOTA是什麼都不知道，轉頭看向黑夜，瞧黑夜的樣子他是知道的。
「額…當我沒問。」知道小狐狸不是同好後，女孩就走了。
一旁的黑夜微笑說：「遊戲，妳不會玩兒。」
「島上和大陸的遊戲不太一樣。」小狐狸嘟嘴說，她不想自己好像什麼都不懂。
「是WAR3，下的一個小遊戲。」黑夜向她解釋。
「嗯嗯，我也有一段時間沒玩遊戲了。」
又要修練，又要賺錢…
要升天了…
現在還有最重要的整理這些記憶回憶。
「妳還是別玩了，專注整理吧。」
連黑夜都這麼說了，那就一定要做到啦。
「是呀，飛去京城。」小狐狸上下揮動手臂，現在就想飛去。
「好。」黑夜溫和地笑說：「我等妳。」
世界寂靜了……
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成了背景…
只有目光有神，言笑晏晏的黑夜。
小狐狸就像煮熱的水壺，從下端一直紅透到頭頂上，要冒煙了。
「啊……」她趕緊轉身向後，在心中尖叫，摀著唇鼻，有種快要噴鼻血的感覺。
她轉回來，勉強對他燦爛微笑。
他嘆說：「可惜，妳不吃肉，會錯過很多美食。」
黑夜說過這話好多次了，讓她覺得好像真的那麼可惜。
「唔…」小狐狸緊盯著他說：「我只吃一種肉，嘿嘿。」
眼前的他看起來就很好吃。
黑夜似乎沒聽懂，又說：「現在島上來大陸，寬鬆多了。沒準過幾年，妳還真能成個作家。」
「真的希望。」她由衷希望，以那樣的身分，站在他面前。
「妳學的是心理學，基礎就好。」
「當作家的基礎嗎？」她問。
「不是，是當好一個異類作家的基礎。」
「噗。」小狐狸差點沒跌倒，笑出：「哈哈。」
「妳的作品賣點不是故事曲折。而是…」他若有所思，感悟慨歎：「醜惡善良、貪婪無私、悲喜。」
「嗯…人性……」
「這裡還有妳熟人不？」
小狐狸瞄了一眼四周，沒仔細看。
「應該沒有…」她手中正把弄幾縷心緒，一不小心把空間的連結拋了出空中。她啞然看著再也抓不回來的連結：「我錯了。」
黑夜丟了個問號給她。
現在她不敢再招搖引人注目了，生怕讓別人發現她剛才的舉動。小狐狸將黑夜拉到角落邊，悄聲說：「剛不小心把空間的連結路徑公布。」她又拍拍胸脯安慰自己說：「反正大陸人無法進入，除非爬牆。」
黑夜默默地走到屋外找出剛才的路徑，又走進來說：「我能進去阿。」
「你那裡可以爬牆？」小狐狸大驚：「…額，你看到什麼了。」
黑夜說了幾個空間擺設的特徵與小狐狸對照都沒錯。
「嗯……」小狐狸無語了，百思不解：「為什麼你看的到。」
他的神志還停留在空間裡。「還有痴情咒呢？」
小狐狸跳起：「哎呀…你都看到了。」她的秘密。
黑夜的表情也很苦悶：「我那兒知道我為什麼能看到。」
「哈哈哈。」小狐狸哈哈大笑。
不一會兒後，他就說：「我走了。」
小狐狸立刻必恭必敬站起，急忙向他道別：「晚安。」

吸足了黑夜身上純正的陽氣，那時的小狐狸像團火熱的小太陽，全身不斷散發炙熱的赤焰。
回到島上還和島主鬥了一次法，如入無人之境，氣貫長虹。若是以前的她決計不敢，但現在的她覺得自己什麼事都可以做。

20110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