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月汐兒

小狐狸正對著繁華熱鬧的夜景發呆，坐在一個不很高的屋簷上，有些男人瞧見了想爬上來，趁著他們還在努力攀爬時，她會趕緊隱身，等到他們爬上來時發現空無一人，悻悻然離去，這時小狐狸才又現身。
因為到這個地方，並不是為了找男人歡好，只是…想吸收人氣，想懷念……
來自各地的旅人交會在這個地方。
在這個城鎮，大多都是寂寞的人。
無處可去，或哪也不想去，被自己或被世界禁錮在這個框框裡。

一個清秀的人類也爬到屋頂，小狐狸以為他也如其他一般男子，所以隱身起來。
「妳是哪裡的？」他朝著小狐狸的方向問。
小狐狸不語，想等等他就會自己下去。
「我不是主人。只是問一下而已，不要嚇著了。」
他的友善和客氣態度讓小狐狸很有好感，也對自己這樣的不禮貌有些羞赧，於是漸漸浮現出身影，她微笑地對他說：「東南方的小島。」
「哇，好遠。」他驚呼道。
小狐狸反問，想知道到底有多遠。「你呢？」
「我東南方人啦。」
「那也還好啊呵，比其他地方近。」她笑笑。
「妳多大呀，妳主人呢」他東張西望地問。
小狐狸幽幽地看著黑夜的大宅說：「他有事。」
「喔喔，他對妳好不好？」
小狐狸點頭道：「嗯，對我好。」
「他多大？」她坐了下來，在小狐狸旁邊，說：「我以前也有，現在沒有了。在一起一年多。」
這時小狐狸才打量起她，因為她的話發現，原來她是個女孩，難怪樣貌這麼清秀。
小狐狸回答告訴她黑夜的年齡。
「喔喔，不大耶，應該不錯。」她嘆了口氣說：「也不想找了。」
「嗯…為何呢…」
「他結了婚呀，我不喜歡跟結了婚的人在一起，總覺得對他妻子不公平。」
小狐狸點頭道：「嗯嗯，是啊，如果他結婚了，我也必須離開了。」
這個問題她從前就想過，她的想法與女孩一樣，同理心於那個妻子，不會希望自己的丈夫有其他親密要好的女人，即使是奴。
「呵呵，算起來，我那個主人他都三十歲了，今年。」她細數手指回憶，眼珠亮晶晶閃爍著。「認識他的時候我20歲，現在都快25歲了。」
「嗯嗯…他那時25啊。」小狐狸喃喃道，那年齡幾乎與年輕的紅葉差不多。
「你們是住一起還是各住各的？」
「他是北方人，在這認識的，所以…」
她沒再說下去，女孩就明白了。
「喔，我以為你們在一起了呢。」
小狐狸好奇地問：「你們那時有住一起呀？」
「是呀，差不多算住一起了。」
「我也才接觸近四個月。」
「感覺怎麼樣？」
「他本有別的奴，故一開始他並沒當我是奴，畢竟隔這麼遠。但是喜歡他，所以還是跟著她。」
「他這麼好？」
「呵。」她落寞地笑了。「可能因為是第一個吧，一開始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小狐狸又陷入了回憶。「…只是後來我曾受人誘惑。」那就是分離的開始。
女孩激動地搖手道：「不要把心丟進去啦，沒有結果的。」
「嗯…知道啊，可是沒辦法。」
想要愛上誰，能夠隨意操控嗎？
「以後會後悔的，雖然我從不後悔，做錯了就做錯了，就算現在這樣糟糕的後果也不曾，不後悔。妳現在還沒發展到那一步，就最好找個能一輩子的，才發展現實。」她以過來人的身分告誡地說。
「但是很多人告訴我別妄想與主人天長地久。」
有一輩子的主人嗎？
「事情沒有絕對而言的。」
「糟糕的後果是？」小狐狸問。
「我男朋友不想娶我唄，放不了我的過去。」她語態雖然故做輕鬆，但能感覺得到那心情的重量。
「男朋友是主人？」
「不是。」
「男朋友無法接受那過去吧。」
「是呀。妳和妳主人怎麼認識的呀？」
「在這裡呀。」
「喔喔，妳在這裡等她呀？」
「呵，沒有，我會在這裡發呆。」
「我無聊就會來這裡找人聊天。」
「但很多都是有目的的男生。」
「不理他們就是了。」
「呵呵。」
「我都和單純聊天的人說話。」
月華東昇，滿在西樓。
她的話又令小狐狸想了很久。
即使在她走後，聲音仍時不時地在她耳邊響起、告誡。
到底…什麼才是對的？應該怎麼做？
雖然小狐狸知道，沒有這種東西的吧。

20101118